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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鱼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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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白吗?”德克斯特·史密斯少校对八爪鱼说,“如果我能解决掉这个麻烦,你今天得请我吃顿好的。”

    他说得很大声,呼出的气体使他的倍耐力潜水面罩眼镜都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挨着海底沙地的海草站了起来,水刚好没过他的腋窝。少校取下面罩,往上面吐了口唾沫,用海水把眼镜来来回回地擦了个干净,又拉开橡胶带重新戴回头上。跟着,他一个弯腰,再次潜入海中。此刻,珊瑚洞里一对褐色斑纹的眼睛伸了出来,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阴影的掩饰下,小小的触手也一寸一寸地露了出来,不停地伸伸缩缩,正在用最顶端的粉色吸盘小心翼翼地探索。见到这一幕,史密斯脸上挂上了满足的笑容。算算时间,他与八爪鱼打交道大概两个多月了,要是再来一个月,他一定可以驯服这个让人喜爱的家伙,可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本来,他往水下潜想去向八爪鱼伸出手,跟它握一握,但是还得用鱼叉叉着一块肉给它送到嘴边。他心想,我可还没完全信任你,要是我向你示好,说不定你所有的触手会急速出洞,缠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水里去。然后,面罩上的出气阀就会自动关闭,我只有窒息而亡;要是扯掉阀门,水同样会立刻进入面罩,也会把我淹死;或者可以举起鱼叉刺过去,可现在还不是杀死这个小东西的时候。不,或许今天晚一点可以干掉它。就像在玩俄罗斯转盘,赌的是五比一。虽然是个异想天开的结局,但不失为最可能摆脱目前困境的方法。不过,不是现在,他毕竟答应过贲格丽教授,要解决那个有趣的问题,否则就得不到答案了。想到这里,史密斯悠闲地朝暗礁游去,眼睛却敏锐地观察着,看能不能按照贲格丽的方法,先捕获一条锯鲉。

    德克斯特·史密斯少校,英国皇家海军的退役军官。他俊俏、勇敢、鬼点子非常多。在退役前,他任职于特工部队,跟负责通讯和机要的姑娘们眉来眼去,流传了不少风流韵事。现在,他已经五十四岁了,有点轻微的秃头,肚子开始下垂,而且发作过两次冠心病。一个月前,他的医生吉米·格利福斯又严肃地提醒了他一次,以防病情再次发作。不过,他非常在意自己的穿着,总是用一根皮带把肚子托起来,外面再用一条腰带完美地掩饰。因此,在北岸地区的鸡尾酒会或晚宴上,他看起来都是一个英俊倜傥的男人。他的朋友和邻居对此非常惊讶,当然,这是一个秘密。他的医生告诫他,每天最多只能喝两盎司威士忌,抽十支雪茄,可他对此置之不理,他抽烟抽得像根烟囱,而且经常喝酒喝到烂醉如泥。

    事实上,史密斯已经濒临死亡,他的内心一直很焦虑。毕竟他有不可饶恕的错误,所有的人生热情从那里开始慢慢消减。他变得消极,自我放纵,带着满心的负罪感和厌恶感。虽然表面上看来像棵硬朗的大树,但是这些坏情绪就像无数白蚁,慢慢地把厚实的躯干啃噬成了一根朽木。而且,自从玛丽在两年前去世后,他再没爱过别人。其实,他甚至难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正爱过玛丽,但是他知道,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在思念她的爱,包括她的欢乐、谩骂和永无止境的愤怒。在北海边,他也与人结交,吃他们的夹鱼子烤面包,喝他们的马丁尼,但是,他内心里却瞧不起这些人,认为他们是贱民。实际上,他可以和国内的乡绅、海滨种植园主、专业技工、政治家等等交朋友,这样他就可以摆脱生命中罪恶的一面,可是长期以来过的懒惰、酗酒的生活已经使他与其不相适宜,所以他并不愿意如此。史密斯觉得很烦躁,他对生活充满了厌倦,很想弄一瓶在当地医院随意能开到的巴比妥酸盐,只要吃下去,一切就结束了。可他并没有这样做。对于老酒鬼来说,一般有四种性情:欢愉性、冷漠性、暴躁性、忧郁性。欢愉的酒鬼会在自得其乐中歇斯底里;冷漠性表现为悲观绝望;暴躁性就像漫画家笔下的人物,总是借酒行凶,所以是监狱的常客;而忧郁性则是常常陷入自怨自怜、多愁善感、泣不成声的情绪之中。

    史密斯少校是一位忧郁症性情者,常常陷入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他给自己的别墅取名“微浪”,五英亩以内栖息的飞鸟、昆虫、小鱼,还有沙滩以及附近的珊瑚礁都是梦境之中的角色。它们时而在活动领域里靠近他,他便一一认识了它们,并对此沉溺不已。他最爱的动物是鱼。他把它们视为如人类一样的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地照顾。两年来,他和它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深厚的感情,他“爱”上了它们,也相信它们会对这份爱给予回报。

    事实上,它们确实也认得他。就像动物园的动物都认得饲养员一样,他每天定时来投食,还不时为它们扯掉挡道的海藻,搅动沙石,为小点儿的动物弄破海蛋和海胆,为大点儿的动物提供可以食用的腐质物。此刻,他在暗礁间慢慢地游来游去,他的“朋友”围绕在他周围,一点都不害怕,它们充满期望,扑向他手中的鱼叉。他的鱼叉是三叉戟,不停地随流舞动,它们知道这就是一个装满食物的大勺子,便在倍耐力橡胶眼镜前奋力地摆动鱼尾,向他问好。甚至连凶狠的水虿也在他腿脚之间轻轻啃咬,以吸引注意。

    平日里,史密斯上校总是会好好地款待这些色彩艳丽的“小家伙儿”,可今天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简单地朝它们点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一只水虿,全身带着艳丽的蓝色斑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从他旁边一闪一闪地游走了。尾巴上长着一对黑色假眼睛的蝴蝶鱼也跟着游了过去,他叹口气:“抱歉,今天可不是玩耍的时光,小甜心。”又有一只足足十磅重的靛蓝色鹦鹉嘴鱼游来,他说了句:“你太胖了,蓝小子。”虽然嘴里碎碎念,可是他知道,今天要完成一件大事!因此,他的眼睛正在积极寻找藏在暗礁中的鱼类————锯鲉,他要找出它,并且杀死它。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锯鲉都生活在南半球的水域里,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这都是烹制浓味鱼汤的好材料。在西印度洋,它们甚至会长到十二英寸,差不多一磅重。到目前为止,鲉是海里最丑的鱼。它长着灰褐色的斑驳花纹,毛茸茸的楔形头,上面长满了混杂的粗毛,下面藏着一双愤怒的红眼睛。它奇特的外形和天然的保护色,让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了暗礁中。而且这种鱼,最厉害的武器藏在背部勃起的鱼鳍中,鱼鳍与毒腺相连,在不经意的接触下,它出其不意地一刺,高浓度的内毒素会立刻注入攻击者的体内。如果刺中的地方是人体的虚弱点,比如动脉、心脏或腹股沟等,是可以轻易使一个成年人死亡的。对暗礁附近游来游去的潜水员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危险,远比梭鱼或鲨鱼致命。因为,它凭着完美的伪装和致命的武器非常大胆,只有在人类接近它还不到一英尺或它真正攻击了人类之后,它才会转身逃跑。而且,它最多游开几码而已,然后卸下宽大而布满条纹的古怪胸鳍,像杂草丛生的畸形珊瑚团,钻进礁石旁的海藻中,重新静止下来静静地观察,让你无法发现。今天,史密斯少校决定找到并杀死一只锯鲉,将它献给心爱的八爪鱼。他想试一试,看看八爪鱼对这种食物,到底是不屑一顾,还是一口吞了这家伙。八爪鱼这种海洋里的巨型食肉动物能辨识出致命毒物吗?到时候,八爪鱼是吃掉腹部丢掉鱼鳍,还是整个儿囫囵吞下去呢?如果这样,八爪鱼会受到毒性的影响吗?大学里的贲格丽对这些答案通通感兴趣。那么现在,在“微浪”,史密斯少校就要来亲手完成这个实验,就算它会要了心爱的八爪鱼的命也在所不惜!如此一来,这腐朽的生命总能留下一点小小的印记,被束在大学里堆满灰尘的海洋生物资料中。

    就在几个小时前,德克斯特·史密斯少校糟糕透顶的生活又被加上了一层枷锁。电报不停地从政府大楼和殖民部联合发给情报局,再转到伦敦警察厅和检察官手里,要求警察立刻押解史密斯去伦敦。如果公文周转几个星期,或许他还能侥幸不被判处终身监禁。

    所有的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叫邦德的男人,海军中校詹姆斯·邦德,那天上午十点三十分,他在金斯敦搭乘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这里。

    稀松平常的一天。史密斯少校从他那吃了西可巴比妥药物才得到的睡眠中醒来,即便他的心脏不适合吃阿司匹林,照样吞下两三颗必理痛药片。然后,洗了个澡,来到海边的遮阳伞下吃早餐。他只吃了一点儿,反而花了一个小时把剩下的全部喂了鸟儿。跟着,他按照处方上的剂量吃了抗凝血剂和血压药,拿着《搜集日报》消磨上午茶的时光。好几个月以来他都一直这样,直到接近十点三十分。此时,他刚为自己倒上一杯烈性的白兰地和姜汁混合酒(这简直就是大醉鬼的喝法),就听到一辆汽车驶来的声音。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管家卢娜走进花园,喊着:“格姆恩先生来拜访您了,少校。”

    “叫什么?”

    “他说自己叫格姆恩,少校,来自政府大楼。”

    史密斯上身光着,下面穿了卡其色的短裤和凉鞋,说道:“好吧,卢娜。把他带到客厅,说我立刻就来。”接着,他回到卧室,换了一套简洁的白色衬衫和裤子,再把胡子刮了刮。政府大楼!现在会出什么狗屁事?

    他很快来到客厅,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站在窗前眺望大海,史密斯少校有丝不祥的预感。听到他的脚步声,男人慢慢地转过头,带着探究的眼光,灰蓝色的眼睛颇显凝重。史密斯知道来者不善,但他仍友好地笑着,对方没有回应。史密斯觉得大难临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意识到自己多年来努力保护的秘密可能要被挖开了。他们看了一眼对方,知道彼此都发现了端倪,却心照不宣。

    “你好,我是史密斯。知道你来自政府大楼,肯尼思长官还好吗?”

    不管怎么样,来者还是和他握了握手。男人说:“我还没见到他。我几天前刚到,大部分时间只是围着小岛转转,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从国防部来。”

    史密斯少校想起国防部实际上是联邦情报局使用的委婉叫法,便故作愉快地招呼道:“哦,原来是老相识啊。”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屑一顾:“这儿有地方能谈谈吗?”

    “当然,只要你喜欢,随便哪儿都行。这儿吗?还是花园?来杯酒怎么样?”史密斯举起手,往玻璃杯里加了些冰块,碰撞得叮叮当当,“朗姆酒是本地产的劣质酒,我更喜欢地道的姜汁酒。”伴着酒精,谎话竟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不,谢谢。这儿就不错。”男人斜倚在桃花心木的窗台边。

    史密斯少校坐下来,悠闲地跷起一条腿,舒服地放到木椅扶手上,这把椅子是请当地的家具木匠按照传统的样式复制的。他故作镇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满满地倒上。“好吧,”他愉快地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我能帮你做什么呢?有人在北岸进行肮脏的交易,要我成为你的帮手吗?很高兴又要被政府机关套牢了!虽然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仍记得政府里的那些老规矩。”

    “你介意我抽烟吗?”邦德掏出了香烟盒,这是一个平整的青铜盒,能装二十五支左右。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这个共同的爱好让史密斯多少感到点儿安慰。

    “当然,亲爱的伙计。”他起身点燃了打火机。

    “不用,谢谢。”邦德已经点着了香烟,“不,并不是当地有什么事。我想……我来这儿是帮你回忆回忆战争结束时,你在情报局的工作。”邦德停下,审视地看着史密斯,“尤其是你在综合事务局工作的情况。”

    史密斯少校突然大笑起来,他虽然早已明白,但还是非常不想听到这个消息。从邦德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非常锐耳,如同伤痛一般:“噢,上帝,旧日的综合事务局,真是不错,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啊。”他又放声笑起来,心内绞痛,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所以倍感压力,整个胸膛仿佛要爆炸一般。他连忙把手摸进裤子口袋,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白色的药片塞在舌头底下。他很高兴地看到对方的脸上有丝紧张情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观察自己。“一切尚好,我亲爱的伙计,这又不是毒药!”他说,“你酒精中过毒吗?没有吧?我昨晚在牙买加小酒馆喝得太多,差点儿死掉。我确实不应该总认为自己还是25岁。不管怎么样,我们回到综合事务局的话题上来吧。我估计,当年的战友可没多少人剩下了。”他仍能感到胸口疼痛,便退回去坐了下来,“难道是关于我参加编写的《行政史》的?”

    邦德看着他的烟头:“不全是。”

    “我希望你知道我曾经写过其中的《战争卷》,里面大部分的章节都是关于武力描述的。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我估计现在可以再添些内容进去。”

    “谈谈在蒂罗尔州发生的事情吧,有个叫奥波罗拉奇的地方,位于基茨比厄尔西边一英里处。”

    这是史密斯少校埋藏了十五年的地名,他的脸上不由得又浮现笑容。“在那儿过得很开心啊!你肯定未见过那般血腥的场景,所有国家的秘密警察都有自己的情妇,他们没完没了地酗酒,将所有的文件都保存得很好,并规规矩矩地上交。我认为他们都希望能争得宽大处理。我们把他们送去了慕尼黑大本营,来了个彻查。最近,我听到一些最新消息,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因为战争罪被吊死了。我们向萨尔茨堡的总部递交了公文,然后就去米特西尔峡谷追逐另一帮浑蛋了。”史密斯少校往杯子里又倒了满满一杯,还点燃了一支香烟,“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认为你在这期间扮演的是二号人物,指挥官是个美国人,来自巴顿部队的金恩中尉。”

    “是的,非常聪明的家伙。他留着小胡子,这可不太像美国人的作风,成天只知道喝葡萄酒,性格倒是很开朗。”

    “关于那次的行动报告,他写道,他指挥你对所有的文件进行初审,因为你是整个小分队的德国人专家。然后你向他提供了关于这些文件的意见,”邦德停下来,“每一份文件都这样吗?”

    史密斯少校不想那么明确地回答他:“是的,那些文件绝大部分都是列名字的清单,以及反情报政府部门的内幕消息。萨尔茨堡的中央情报局人员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说是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新线索,我认为原始文件在纽伦堡审讯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是的,嗯哼!”史密斯少校回忆着,带着亲切的神情,“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为综合事务局四处奔波。还有葡萄酒和女人,真是棒极了!”

    史密斯少校逐渐沉浸到回忆中,言语间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他曾经经历过一场凶险而残酷的战争,直到1945年才结束。突击队在1941年成立,他作为志愿军第二次从皇家海军调去蒙巴顿率领的联合作战指挥部。史密斯是一个优秀的德国人,母亲来自海德堡。在突击部横跨海峡作战过程中,他担任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德语翻译,但这却使他成为资深的高级审讯人员。他很幸运,工作了整整两年,毫发无损。正是因为工作出色,在最后一次作战中得到了帝国勋章。后来,为了击溃德国,情报局和盟军司令部联合组成了综合事务局,史密斯少校被任命为临时的中尉,组建一个小分队,专门负责在德国溃败之时,清除秘密警察和反间谍机关藏匿处。当时,美国战略情报局听说这一消息,坚持要参加这场行动,并要求负责处理美军前线的战区情况。所以到了最后,一共有六支小分队在德国和奥地利行动,他们每个分队配备二十人、一辆带灯的装甲车、六辆吉普车、一辆带无线电的卡车和三辆货车,由盟国远征军最高统率部的英美指挥部联合统率,司令部向他们发送从侦察部队、科学情报调查处以及美国战略情报局得到的情报。史密斯少校成为A部队的二号领军人物,被派遣到蒂罗尔,这个地区由于满是秘密通往意大利及逃出欧洲的通道而闻名遐迩。史密斯告诉邦德,他们在那儿一切顺利,非常潇洒。要不是自己开了两枪,说不定一颗子弹都不费,就能全部活捉。

    邦德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汉尼斯·奥伯豪尔这个人能让你回忆起点儿什么吗?”

    史密斯少校皱起眉头,做出拼命回忆的样子:“有点记不清了。”室内温度大概有80华氏度,非常凉爽,但是他在轻轻颤抖。

    “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就在所有的文件都交由你来审阅的那一天,你住在部队给你安排的蒂芬布伦纳旅馆,要求旅馆给你介绍一个高山向导,并且要非常熟悉基茨比厄尔,旅馆就给你推荐了奥伯豪尔。第二天你向指挥官请了一天假,一早动身去了奥伯豪尔的木屋,把他绑了起来,关到了你的吉普车上。现在想起来了吗?”

    听到那句“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史密斯少校觉得很熟悉。当年在给德国间谍设置陷阱的时候,自己不也常常引用吗?现在他处在被动的位置,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住气。史密斯少校迟疑地摇摇头:“我有点记不清了。”

    “奥伯豪尔是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跛了条腿,会说点儿英语方言,战前是个滑雪教练。”

    史密斯少校眨巴着蓝眼睛,一脸冷酷,看起来很坦率:“抱歉,帮不了你。”

    邦德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皮质笔记本,翻了翻,然后停下来看着史密斯:“那时你随身携带的武器,是韦伯利系列0.45左轮手枪,编号8967362。”

    “确实是把韦伯利,很难操作。希望这些日子里,它要是能从鲁格尔手枪或贝雷塔手枪里吸取点优点就好了。不过我可能对编号的记忆不那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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