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麦克唐纳德先生看诊的时候不允许你和格雷杰小姐在场,所以你们就怀疑这些出诊并没有这么单纯吗?”
“只要有什么事,她就会找麦克唐纳德……”
“那是一个需要给孩子找人看诊的母亲。”
这句话仿佛是黑利医生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迸出来的。老人没有说话,于是黑利医生继续问道: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和你的妹妹原本就想要怀疑你的儿媳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在这件事上,你们原本就做好了怀疑她的打算。或者说早已打定主意要怀疑她。”
“胡说八道。”
“根据你的说法,一个年轻母亲对于儿子病情的焦虑让你很不安吗?”
“不是。”
“亲爱的先生,你的儿媳总是找医生,而你和格雷杰小姐却怀疑她动机不纯。”
老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黑利医生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根据你的说法,你还强迫她接受你的施舍。你用各种办法来践踏她的自尊,侮辱她为人妻的地位。一个男人是不会如此去伤害一个女人。我只能由此推断出,这些事都是你的妹妹指使你干的。”
“正如我告诉巴利督察的,我的妹妹有她的生计。而我只有这块地。”他挥手示意这片树林和湖,“我的妹妹没有义务给我的儿子或他的妻子任何钱。奥恩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征询过我们的想法。”
“他为什么要征询你们的想法?”
“那我妹妹为什么要给她钱?”
黑利医生摇了摇头,说道:
“旁观者清。在我看来,你的妹妹显然将你的儿媳妇吃得死死的。她想尽办法折磨她。我认为她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离间这对夫妻。她的办法失败了。你的儿媳依然留在这里,她忍受了一切。她很可能还会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你的妹妹必须要马上改变策略。她用了某种办法,说服了你,让你觉得麦克唐纳德医生来看诊不仅仅出于对病人的关心。”
“我是自己认为那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问诊。每次持续的时间……”
“亲爱的先生,如果病情严重,没有人会觉得问诊时间过长有什么问题。”
杜克兰的脸色惨白,充满愤怒。
“我告诉你,我就是觉得……”
“没错。”
黑利医生直直地盯着他,继续说道,
“那么,在我看来,你之所以会扭曲麦克唐纳德医生的这种正常举动是因为受到过去经历的影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黑利医生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杜克兰看来,这几句话无异于晴空霹雳。他的脚下一个踉跄。
“不,不!”他的声音都嘶哑了。
“在你过去的经历中,有一个年轻的妻子……”
杜克兰没有说话,脸上的肌肉仿佛都松弛了,下巴垂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棵树上。
“你是在说我妻子的死吗?”他喘着粗气。
“是的。”
“她……”杜克兰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转过身,抓住树旁的一根枝丫,稳住身子。黑利医生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了解你妻子过世的情况,以及正是你妹妹的那道伤口导致了她的死亡。”
“玛丽没有错。”
“毫无疑问。但是她的指控……”
杜克兰做了一个不容分辩的强硬手势。
“她的指控也没有错。”但是他的声音却略带痛苦,微微颤抖着。
“至少你选择听信了她的指控。她的目的一样。可以肯定的是,格雷杰小姐当初就用了她对付你儿媳的手段来对付你的妻子。她一再坚持地干涉和苛责她的言行,并不停地对她进行诽谤和扭曲。我认为这些手法表示出她对于城堡中威胁到她地位之人的嫉妒和憎恨。她逼得你的妻子动手伤了她;而你的冷漠无情则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正是因此,你那晚也故技重施,建议你的儿媳自我了断。”
老人明显的不安也没有缓和黑利医生语气中的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