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内,杜克兰似乎老了很多。他颤颤巍巍地走向黑利医生,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死气沉沉的。医生站了起来。
“我一直在找你,”杜克兰似乎喘不上气来,“因为巴利督察说我的儿子向他认罪了。”
他摇着头,紧紧地盯着医生,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边的儿媳。
“你的儿子认罪了。”黑利医生说。
“胡说八道。奥恩没有杀他的姑姑。”
老人高声说道,声音里透露出恐惧和愤怒。
“我能证明他的清白,”他大喊道,“你听到了吗?我可以证明!”
他还是看都不看奥纳格一眼。但是他的话明显就是对她的威胁。黑利医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我不觉得巴利督察会把你儿子的认罪当真。”
“你为什么这么说?”
医生便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却发现,这根本无法安抚这位焦虑的父亲。
“别胡扯了!”杜克兰大声说道,“如果一个人承认自己杀了人,一个像我儿子这样身居要位的人,他的自首肯定会被当真!”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他们肯定会认为他说的是实话。”老人的眼里迸出怒火,“事实上,他却是在保护真正有罪的人,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他做出这样的牺牲。”他背朝奥纳格,对黑利医生说道,“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黑利医生摇了摇头。
“最好还是就在这里谈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儿媳应该把你要和我说的话都告诉我了。”
“什么话?”
“关于你在你妹妹的卧室窗户下发现了麦克唐纳德医生的鞋印。”
杜克兰很惊讶,但是他继续背朝着奥纳格。
“我的确发现了他的鞋印。一个鞋印很平整,另一个鞋印上有钉子的痕迹。这种鞋印绝对不会看错。那家伙杀死了我的妹妹后,就从她的窗户跳下来。我遮掩鞋印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儿媳也参与了这起凶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真是大错特错,大错特错了!但她是我孙儿的母亲,我的孙儿将来会继承杜克兰的头衔。你能责怪我这样一个老人为了不让儿子和孙子蒙羞而做出这种糊涂事吗?但是上帝是公正的,天网恢恢。我儿子的这种堂·吉诃德式的骑士精神让我决定不再沉默下去了。我明知我手上有能拯救我儿子的关键证据,却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他被判处死刑吗?那些从无辜之人身上榨取血液的有罪之人一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涌起了淡淡的红晕。这种带有生气的红色也不能掩盖他乌黑的眼珠中射出的冷酷光芒。黑利医生后退了一步,想看看奥纳格的表情。她依然坐在地上,拨弄着百里香。他淡淡地问道;“你坚信麦克唐纳德医生杀害了你的妹妹,只是因为你发现了那些鞋印吗?”
“当然不是。”
杜克兰冷哼一声,像是为了抓住什么似的攥住了拳头。
“我的儿媳是不是没有坦白她和麦克唐纳德之间的关系?”
“恰恰相反,先生。”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鞋印是不是唯一的证据?”
“你认定你的儿媳和麦克唐纳德医生存在不正当的关系吗?”
老人有些吃惊。
“我下此定论是有依据的。”
“就因为一个母亲因为孩子的病情紧急而去找医生……”
“不,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妻子蔑视自己的丈夫最亲近之人,还在夜色降临之后偷偷去会见别的男人。”
“你们在他们会面之前就已经对他们提出了这种指控,逼得一个女人不得不私下会面。”
“我们自有原因,相信我。”
“什么原因?”
黑利医生的声音和杜克兰一样响。他的镜片掉了下来,但是他依然紧紧盯着老人。
“她总是以各种无足轻重的事而叫医生。医生来看病时又不允许我亲爱的妹妹在场……”
“我明白了,你就是基于这些证据而认为你儿子的妻子对他不忠吗?”
“我和玛丽都很在意奥恩的名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