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道:“工学毕竟是你一手创建的,如今你虽交卸了差事,但该举荐什么人接任,只怕还要听一听你的建议。”
探春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两后一妃皆成了入幕之宾,只要行事谨慎隐秘些,必可保焦家二三十年的富贵!我姐姐和皇后虽许下了不少好处,但又怎及得上彼此混为一体来的妥帖?”
“当然是站在吴太后一边!”
“嗯?”
焦顺想了一下,又拱手道:“恕下官斗胆直言,眼下无论举荐什么人,短时间都未必能在工学站稳脚跟。”
早在下决心算计吴贵妃的时候,他就已经盘算好了,要想办成这事儿皇后是最大的助力,可一旦事成之后,皇后也就变成最大的威胁了。
“那依着你的意思……”
陈礼告辞离开后,焦顺心下也觉得安稳了不少,虽然他被迫离开了工学,但仍将之视为自己的根据地,所以自然不希望所托非人。
等巡视完回到自己的值房里,却见探春正坐在书桌后面悠闲的品着茶。
“当初工学初设时,从咱们工部调过去的只有寥寥数人,几处关键皆是外调,下官也是仰赖陛下龙威,才堪堪压服了他们,现下若从工部选拔继任者,不管是平调还是升任,只怕都要经历一番波折。”
陈礼倒也颇为受用,点头道:“我也是在内阁和吏部面前据理力争了许久,才把这个举荐权抢过来的——说说吧,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合适接任这工学祭酒一职?”
顿了顿,又道:“若有什么要向吴太后通传的,老爷尽管交给我就是。”
而工部两位侍郎,苏侍郎是个有格局明事理的,平日里与自己相处的颇为愉快,由他出面兼管工学,肯定会秉公行事不偏不倚。
闲话少提。
陈礼捋须蹙眉:“这又是为何?”
却说焦顺从偏殿里出来,心下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别看他表面稳如老狗,实则也有些担心吴贵妃看不清形势,稀里糊涂与自己玉石俱焚。
焦顺连忙摇头:“下官的意思是,不如暂缓举荐,先由蒋侍郎或者苏侍郎兼任,然后再选出两三人作为辅助,负责主持日常事务,等到一切理顺了,再择其优进行提拔。”
焦顺鼓掌道:“成,就这么说。”
焦顺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反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也就在她犹豫彷徨之际,新皇登基大典如期而至。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焦顺回头望去,却是工部尚书陈礼,他忙躬身道:“不知老大人唤下官有何见教?”
探春是一点就透,当下起身道:“那我回去就说老爷听完勃然大怒,表示先前冒死一搏的是你,如今出了差池又想让你弄险,这莫不是把你当成是好欺负的?惹急了,索性大家一起玉石俱焚!”
却说探春回到后殿,将自己编的那些话说了,皇后面上就是一黯,贾元春的目光却陡然转冷。
探春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底,转过头等姐妹两个独处时,便拉着元春劝说道:“姐姐稍安勿躁,吴贵妃也知道咱们家与焦家几为一体,要提防也是先提防皇后,姐姐且先坐看她二人斗法,若是吴贵妃折戟沉沙,咱们自然乐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