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过度需要休息,那他休息一段时间后重出江湖,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果真?!”
说着,唯恐探春反悔,提前裙摆逃也似的去了。
“即便还没有成事,多半也已经有过什么了。”
当初她确有这层意思,但现如今探春已经定好了要嫁去焦家,她再主动往上凑,就纯粹是饥渴所致了。
“这、你……”
此时这般不管不顾的追过来,莫非是……
确认了自己猜测后,焦顺心中大叫不妙,要是等过些日子皇帝再醒过来,未必会和皇后讨论与纠察队有关的事情,可现下自己才刚假传圣旨,皇后肯定会提起这事儿。
离着还有数丈远,戴权便扶着膝盖停了下来,同时扯着嗓子喊道:“圣上有旨,召焦大人速往乾清宫见驾!”
虽说隆源帝长时间昏迷不醒之后,戴权的地位有些下降,但也依旧是宫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却说这日晚上,焦顺果然是留宿在了东跨院里。
东拉西扯吊足了赵姨娘的胃口,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要‘勉为其难’的答应,忽又听说李纨去而复返。
而这次贾元春并未在场,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还是自身的位置没能站稳。
焦顺回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焦顺侧头看向乾清宫正殿的所在,一副悲从中来的模,然后才答道:“臣听说忠顺王最近着实笼络了不少人,内中更有孙绍祖这样的中高层将领,宫内、龙禁卫里有没有他的耳目,眼下也还不得而知,倘若不慎走漏了风声,忠顺王孤注一掷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吴贵妃抢着追问:“这个纠察队是做什么的?陛下让你操练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焦顺跪下领旨之后,却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又吞吞吐吐的道:“另外还有一事,臣不知当不当讲。”
“臣遵旨!”
“照你这么说,这其实是一支隐藏起来的军队?”
焦顺老实答道:“纠察队全称为工人纠察队,乃是当初为了防备洋夷窃取我朝机密,顺带安排退伍伤残军官所成立的队伍,对外只说是看家护院,实则操练完全按照军中规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禀贵妃娘娘。”
“焦、焦大人!”
“在三姑娘那儿?”
却原来满头大汗追上来的,竟是隆源帝身边的大总管戴权。
可贾琏身为荣国府里唯一一个成年男丁,出面招待焦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自己又该以什么理由阻止呢?
她想了想,又问:“既然陛下曾再三叮嘱焦大人保密,那你今日突然点破此事,却又是为何?”
“戴公公?!”
焦顺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吴贵妃搞事情的胆子,却怕也未必比忠顺王小。
于是又临时改口让人去请李纨。
姑嫂两个一先一后进了凉亭,李纨便将王夫人的交代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复述给了探春。
显然她是担心焦顺给忠顺王,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反倒闹得不好下台。
“其实先前陛下曾交代臣暗中操练纠察队,以备不时之需,并再三交代臣要严守秘密,但现在……”
正柔肠百转之际,焦顺已经长身而起,道:“既然琏二哥有请,那小侄就暂且告退了。”
然后又道:“臣以为,只要设法确认南安王坠马前后,孙绍祖曾去过忠顺王府,便足以对忠顺王展开调查了!”
说是求见太子,但真等被召入宫中,面对还是皇后加吴贵妃的组合。
这要是被隆源帝给一口否认,那自己可就真是弄巧成拙了!
焦顺离开荣国府的时候脑中一片清明,对世俗的欲望大减之余,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皇后都听的莫名其妙,更不用说吴贵妃了。
“这……”
李纨也是刚从秋爽斋里出来——再怎么看不起赵姨娘,那毕竟也是探春的生母,总不可能真就把她晾在一旁。
说到底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出门后还不等开口,就见李纨先冲着角落里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的道:“嫂子,咱们去凉亭里说话吧。”
怪道那些儒生总将精巧的造物称为‘奇巧淫技’,想来也是日常生活中多有涉猎的缘故。
这时皇后沉吟道:“往昔忠顺王确实与南安王不睦,但眼下太上皇尸骨未寒,他又一心想要做摄政王,应该不会在这时候节外生枝吧?”
只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略过了此事没提。
二来么,上回焦顺就是在贾琏那里‘吃醉了酒’,才顺势留宿在荣国府里的。
王夫人做贼心虚的看了看门外,这才又继续道:“那好,你一会儿去找你三妹妹,让她晚上设法将宝钗留在秋爽斋——不要说是我的意思,更不要把这话传出去。”
“这……”
……
皇后微微颔首,有这孙绍祖的例子在,她也担心忠顺王暗中还藏了什么后手。
听说‘贾琏’差人来请焦顺,王夫人心下是百般的纠结。
“娘娘。”
治丧期间与邢夫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经历,早已让王夫人身心俱疲,若无必要,她是再不想见到邢氏那张狐媚惑人又尖酸刻薄的嘴脸了。
见到皇后之后,焦顺便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拜托冯紫英监视孙绍祖,却意外发现孙绍祖暗算南安王的事情说了。
皇后没想到,原来皇帝还暗藏了这么个杀手锏,更万万想不到其实连皇帝本人,也不知道纠察队的具体操练情况。
探春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道:“其实太太有些杞人忧天了,大太太如今没了妨碍,巴不得把人拴在东跨院里——不过太太既然吩咐下了,那我一会儿再把宝姐姐请来就是了。”
放弃将利益最大化,选择稳妥为上。
好在皇后也已经听懂了他话里未尽之意,当下扯了吴贵妃一把,道:“那就有劳焦爱卿暗中查证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