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八千变七千二

吾以对，眼见来访的俊才们渐渐不耐，似有就此告辞的意思，他一咬牙，扬声道：“快、快去请蒋先生来！”

    忠顺王原本不怎么在意，等看清楚上面的名姓，却顿时大喜过望。

    ……

    如果说这一条，还和焦顺关系不大的话，紧接着礼部尚书的一封奏折，便又把工学和他焦某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送葬队伍里哭声震天，且格外的声情并茂。

    忠顺王却从哪儿给他们变人出来？

    “王爷、王爷！”

    但真等到了执行的层面却是处处碰壁，除了头两天勉强泛起些水花之外，后面的造势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这些文章学生暂时也看不出问题。”

    到最后，真正不遗余力执行宣传的，也就只有掌握在工党手中的大公报了。

    贾宝玉听到‘做不下去’四字，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欢喜，但他也知道焦顺是好意，故此只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最起码，是存了借机扩大内阁权利的企图——只要新提上来的内阁学士，能与两位阁老同气连声，自然更利于相权压倒皇权。

    “启禀王爷，有几位年轻官员找上门来，要求拜会王爷。”

    蒋先生先是一愣，继而就见王爷猛打眼色，那些名士高人们也都投来欣赏的目光，他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霍然挺直腰板道：“不敢不敢，蒋某不过是偶有心得罢了——当然了，这也离不开王爷的耳提面命。”

    这蒋先生，正是他那位心腹谋士。

    他愕然的张了张嘴，然后猛点头道：“确实是我府上清客写的，当然了，本王也对其指点了一二。”

    正月二十六。

    双方见面后寒暄了几句，内中便有人拿出几份报纸问道：“敢问王爷，这上面的文章出自府上何人之手？”

    但问题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换届在即，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内阁的空缺应该留作新皇登基后施恩的筹码，同时也便于新君掌控全局。

    最后忠顺王大手一挥：“罢罢罢，那就……”

    总之肉眼可见的，少了太上皇的扶持之后，年仅七岁的小皇帝很难镇得住场子——尤其在某位皇叔带头冲锋的情况下。

    为首的言官摆手笑道：“就凭先生这几篇文章，便足以名震士林了。”

    忠顺王见他半边脸都被烫红了，这才略略消了气，冷着脸喝问：“什么事，说！”

    “被人利用？”

    贺阁老和徐阁老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却依旧选择在这个时候提请增补内阁学士，明显是存了别的心思。

    等到贾政、宝玉、贾琏等一众孝子贤孙跪拜答礼之后，焦顺便上前扶起了宝玉，特意叮咛道：“婶婶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等葬礼举行完，你可千万要记得回衙门里当值，不然这官儿你怕是做不下去了！”

    等这一场葬礼办完，荣国府就算是彻底精穷了。

    因前两年秦可卿那一场风光大葬珠玉在前，贾政咬着牙砸了五万两银子进去，毕竟他总不能让侄孙媳妇把自己母亲给比下去。

    焦顺按照惯例，也去设了路祭的棚子。

    忠顺王定睛一看，却不正是自己方才准备澄清的那几篇文章么？

    不多时蒋先生就到了，他原是屡试不第的秀才，虽然自负才智过人，但却天然对打通了科举两榜的人既敬且畏，如今见一众名士尽皆在场，不免比面对忠顺王还要谨慎小心，躬着身子小心问道：“不知诸位唤学生来有何吩咐？”

    而对于文章最后全面否定新政，坚决要求解散工学的倡议，更是有众多儒生举双手双脚拥护。

    宫中的决策能力可说是达到了历史低点，这时候正是最倚重内阁的时候，而阁老们提议增补内阁学士，正是捏准了宫中的软肋。

    不管是为了焦顺自己的前途性命考量，还是为了小皇帝的威信考量，眼下都继续来一场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表演！

    忠顺王大致翻看完手里的报纸，顺势往桌上抹了个一字长蛇阵，然后不解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谋士：“你先前不是说，让孤尽量拿工学和那焦顺开刀，换取士人们的支持吗？这些文章虽不是孤让人写的，可写的比咱们还好，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来访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忠顺王果然是忠顺王，不过为了那几篇脍炙人口的好文章，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道：“王爷高瞻远瞩，我等不如也。”

    很显然，在忠顺王递出投名状之后，已经有人做出了回应。

    不过，他打响的第一枪却并不在大公报上，而是再次发动娘子军反其道而行，以忠顺王的名义，连续在几家中等规模的报纸上，刊载了针对新政、工学、以及焦顺本人的激烈抨击。

    那人说着，小心翼翼的递上了几张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