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我手上!”
宝钗两手掩住绯红的脸颊,狠狠抹去了脸上的水渍,同时似乎也抹去了想要说话的欲望,转过身不再看焦顺一眼,从乱糟糟的衣服堆里刨出贴身的小衣,直接套到了身上。
“什么有没有的?”
好在持续下了那么久的雪,连先前延伸到湖中的脚印都已经被遮盖掉了。
这样的行径实在是可鄙、可恨!
焦顺二话不说把梳子递给她,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巴掌大的水银镜,托举在她身前。
当初穿越成小小家奴的时候,便连他自己在意Y的时候,也只敢琢磨以后娶钗还是娶黛,纳妾是三个起步还是直接召唤神龙。
也亏得半路反应过来,临时改口。
说完,又迟疑了片刻,这才推开房门招呼道:“走,咱们过去瞧瞧!”
谁曾想短短数年后,便已经钗黛双收,更拿下了湘云、探春、迎春、邢岫烟、妙玉、王熙凤、李纨、尤氏、尤二姐、尤三姐、王夫人、薛姨妈、晴雯、香菱、红玉、司棋、鸳鸯……
王夫人闻言微微点头,又旁敲侧击的打探了几句,宝钗一一应对,期间并无半点破绽露出。
就在得知王夫人明知道焦顺私下约会自己,却最终选择了放任自流的那一刻,她的理智突然就决了堤。
也不知过了多久,宝钗总算是穿戴整齐,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裳,确认明显的破绽不多了,也不跟焦顺打招呼,径自迈步朝着与凉亭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林总总足有二十余人!
彩云出列道:“上午在灵堂诵了半日经,大奶奶见他嘴唇都干裂了,便让他回怡红院休息,这会儿多半是……”
但王夫人一颗心吊在半空,依旧是上不去下不来。
彩霞和彩云哪里知道她心里头的斗争?
目送这二人走远之后。
王夫人心烦意乱的叹息一声,冲身后摆手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自己走一走散散心。”
焦顺想了想,答道:“就算是工具,那也是让人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千金不易的宝器。”
这时身前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但宝钗一面打着寒颤,一面却犹觉得还不够提神醒脑。
王夫人下意识停住脚步,看向白雪掩映中的怡红院,轻声问:“宝玉今儿在做什么?”
王夫人听的气闷,心道你这逆子若真知道‘好花堪折直须折’的道理,自己如今又何须这般束手束脚、提心吊胆?!
那这算是各取所需吗?
她随手折下根细枝条,将那松针一枚枚的往下揪,嘴里喃喃道:“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只是先前有多决绝,此时便有多彷徨失措。
“按说我应该先满意足了,可越是想到已经四取其三,我就忍不住想来个功德圆满……”
不过她眼下也实在没心情数落宝玉了,遂摆了摆手道:“罢罢罢,且顽你的去吧。”
就这般默默梳理着头发,好半晌,又听焦顺开口道:“最迟等到皇上驾崩,我大概就会被调去通政司了,届时有机会的话,我会帮文龙谋个差事。”
王夫人手一哆嗦,那松枝顿时掉到了地上,她抬眼看去,面前不是焦顺却还能是哪个?
……
焦顺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才转过身去,看着漫天大雪,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只觉天宽地阔志得意满。
王夫人趋前两步,又顿住脚,然后再往前两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自言自语道:“她既然病了,我总该过去瞧瞧的。”
“这么说来。”
见他两个又凑到一处,王夫人本能的就有些不喜。
彩霞和彩云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开口,到是后面有个小丫鬟主动站出来道:“我方才去前院的时候,听说焦大爷打算等雪停了再走。”
眼见焦顺将那染血的绢布,珍而重之的收入囊中,薛宝钗不自觉拥着褥子翻身坐起,樱唇刚欲开合,雪水便从乌黑蓬松的发髻垂落,裹杂着眼角的温热迷糊了视线。
说也怪,别处尽是白雪皑皑,偏那栊翠庵的屋顶依旧绿意盎然,也不知是因为砖瓦特殊,还是因为旁的缘故。
虽然有心卖个破绽,看她如何应对,但宝钗终究是个求稳的,最终只是温言细语的回了句:“吃了药身子有些发热,所以脸上红涨。”
彩霞和彩云还待劝说,却又被挥手驱赶,于是只好先行回了清堂茅舍。
宝钗迷茫的愣怔了片刻,直到焦顺不知从哪儿弄出一只牛角梳,开始帮她梳理蓬松的乱发,她这才一下惊醒过来,蹙着眉侧身避开道:“我自己来。”
“怎么了?”
她略略松了口气,重又带着彩霞彩云等人上路。
那边儿宝玉扫见母亲,忙拉着四妹妹迎了上来。
“没怎么。”
对于这个答案,宝钗称不上是满意,但也并不怎么失望,毕竟她本也就没奢望能从妻妾成群的焦顺这里,收获到什么真挚的爱情。
“收下了。”
宝钗此时早瞧出了她的来意,心中不由哂然,事前明明知道,却选择曲意纵容;如今落梅无悔,偏又跑来试探。
就这么踌躇犹豫了许久,直到告辞离开的时候,她也没能弄清楚,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宝钗梳理头发的动作一滞,抬头目光微冷的看向焦顺:“你是想把这当做一场交易?”
他说的兴起,忍不住摇头晃脑:“正所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
宝玉躬身道:“听四妹妹说,栊翠庵的梅花开的极好,我准备跟四妹妹去折两枝来。”
片刻后,她忽觉肩头一沉,却是焦顺捡起夹袄披在了她身上,然后从背后顺势环住了她,嘿笑道:“不过就算是千夫所指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