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因缘际会

p; “是容妃，周家的那位容妃。”

    要知道一旦揭露出来，即便吴贵妃是太子的生母，也难免要被追责。

    “什么明儿不明儿的！”

    “宫里？”

    宝钗把脸一板，呵斥道：“我几时答应过他？你若再敢自作主张，别怪我不顾多年来的情分！”

    虽然很是好奇，但她经过多番考量之后，还是倾向于置身事外，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裹进去，闹不好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见王夫人默默点头，似乎真的已经放弃了宝玉，焦顺心中一动，忽又道：“有个事儿，我得先跟你通个气儿——方才我不小心把这东西落在路上了，你猜是被谁捡去了？”

    王夫人忙起身招呼道：“快坐下烤烤火——彩云，还不把茶换成新的。”

    好一会儿，她忽又惊道：“这、这是你、你……”

    “忠顺王？”

    焦顺手疾眼快掩住了她的嘴，等见她惊骇之色略略消退，这才缓缓松手。

    宝钗心念一动，起身快步到了窗前，将窗户往外用力一推，外面白雪飘飘的琉璃世界便映入眼底。

    顿了顿，又宽慰道“好在吴贵妃虽刻薄，皇后却是个宽容大度的，即便事不可为，应该也不至于让娘娘陪葬帝陵——反倒是宝玉这边儿有些麻烦，我听说已经有人要参劾他尸位素餐了。”

    说是这么说，实则心底就是有些信不过二人。

    想来想去，宝钗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在皇帝病重之前，容妃在宫中可是排行前列的体面人，谁能想的到，她会被人绑成这副样子拍照留念？！

    “你应该见过照片上这人。”

    “什么你你我我的！”

    焦顺一边往里走一边解了大氅，随手甩彩霞，然后冲王夫人拱手道：“适才无礼，还请婶婶见谅。”

    是夜。

    莺儿连忙低头认错，心中却颇有些纳罕，姑娘这态度到底是在欲盖弥彰，还是和焦大爷闹了别扭？

    “你又胡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

    彩霞忙高高挑起门帘，混合了脂粉香气的热浪顿时铺面而来。

    走出好一段距离，焦顺这才放缓了脚步。

    “奴婢不敢！”

    “后半夜的时候下雪了，到现在还没停呢。”

    “你慌什么。”

    焦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顺手将那信封拍在桌上，冷笑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王夫人先是吃了一惊，暗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

    难道说这是天意不成？

    若是宝钗果然前去赴约，那就证明襄王有意，神女亦未必无心。

    受此影响，宝钗一直坚若磐石的信念，也不免动摇起来。

    虽然已经通过体貌特征认出了容妃，但起确认果然是容妃之后，王夫人依旧大受震撼。

    焦顺叹了口气，故作苦恼的道：“我找过去的时候，她多半已经看过里面的照片了，对我横眉冷目的，我怕她误会，再把这事儿传出去，想解释吧，偏左右又有丫鬟跟着，便悄声约她明儿在园子里再见一面。”

    屋里显然也已经听到了仆妇那声呼唤，彩霞从里面迎出来，好奇道：“大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在荣禧堂那边儿落了东西么？”

    又或者是……

    焦顺道：“实在不行先蛰伏几年，等兰哥儿大些，我再给他谋个好前程，不敢说重新撑起这国公府的家业，好歹总不至于彻底败落了。”

    ……

    见王夫人哆哆嗦嗦半天说不清楚，焦顺果断公布了答案。

    “姑娘莫恼，我就是跟您说着玩儿的——其实大宅门里哪家不是这样？若是男人不务正业，又不知疼爱……”

    而赶走莺儿之后，宝钗想着她所说的话，脑海中不觉便浮现出，那天晚上薛姨妈步出偏僻小院时，那一脸幸福又满足的模样。

    焦顺也跟着叹气：“我尽量设法转圜吧，不过他这官儿多半是保不住了，以后也未必指望的上——我听说你最近对兰哥儿亲近了许多？”

    方才为了不错过宝钗，他其实刚坐下没多一会儿，就急匆匆离开了，所以压根还没来得及说到正题。

    那天就是在雪中，偏今儿又下了雪……

    焦顺说着，径自到了门前。

    “果真是她？！”

    即便不肯赴约，日后也能拿这事儿做个引子、由头，为下一次出击做好铺垫。

    王夫人和宝钗都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也同样都是举棋不定难以决断。

    尤其是宫里，一旦真要深究起来，说不定又要牵连家中……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

    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听焦顺宽慰，王夫人原本略略放下心来，等听说有人要参劾宝玉，又不禁长吁短叹：“这孽障着实不让人省心，若他年前肯答应回工学当差，又怎么会……唉，真真是人命里的魔星！”

    “但他当时做的太过露骨，结果被娘娘瞧出不妥，这才建言撤换了他，忠顺王却因此衔恨在心，所以才暗中造势，希望能除掉娘娘。”

    他越是表现的粗豪，王夫人身段便越是柔软，小心翼翼拿起信封抽出张照片来观瞧，只一眼，就欲惊呼尖叫。

    “下雪了？”

    最后指着那封信道：“吴贵妃之所以赐下此物，多半是在向我展示，其它嫔妃在她眼中，不过就是可以随便欺凌的玩物而已。”

    如今事情已经了了，又见王夫人屏退了左右，焦顺这才道：“有关于娘娘和宝玉的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了——其实我下午在宫里还曾见过娘娘，娘娘也是为此忧心忡忡，希望与我一同对付忠顺王。”

    “是谁？”

    “这、这是？”

    “前些年因为珠儿的死，我亏欠了那孩子许多……”

    今儿不敢阻拦，明儿可能就要帮着遮掩，后日指不定便……

    说着，又将吴贵妃召见自己之后，如何直言不讳的让自己疏远荣国府、疏远贤德妃的事情说了。

    她一番紧忙活，焦顺也只是假意客套了几句，便在下首落了座。

    “谁说不是呢。”

    “焦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