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等公公的丧事了了,便徐徐图之呢,冷不防老太太就为宝玉倾尽了所有。
然而东宫侍讲学士要什么名头?!
可说出来又能如何?
“当不得学士之称。”
除了少数几家世袭罔替的之外,夏朝普遍采用的是层层递进式降级袭爵,也就是每继承一次爵位,如果没有殊恩特旨的话,都要加倍降爵〔详见前文单章〕。
贾珍激动的晃着指头,几乎要插|进贾琏眼眶里:“是二十万两,足足二十万两银子!”
只要设法笼络住大皇子,焦顺日后便是两朝从龙之臣!
焦顺得了传召之后,几乎就是飞奔出去的,变起仓促之下,他们一时那里反应的过来?
说着,往里一抬手:“进去再说吧。”
毕竟在他们看来,做一等爵的儿子可比继承五等爵位强多了,若为此弑父那压根就是买椟还珠的蠢事。
贾琏不自觉咬牙攥拳。
何况他自己身上本来就有五品同知的虚职!
不等秦显把话说完,王夫人便勃然色变,颤声道:“他、他们要查什么?”
“什么?!”
王熙凤将这些人送出门外,心下也松了一口气,眼见贾琏、贾珍姗姗来迟,瞪了贾琏一眼,示意他上前接手,然后便折回了灵堂里。
听贾珍一番解说,王夫人心下的惶恐消减了不少,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于是便对王熙凤道:“说是这么说,但你们夫妻两个也该过去盯着些,免得那些人以为咱们家落了难,便胡乱行事!”
贾琏不怎么高兴的站住了脚,自从去年花柳病事件之后,这堂兄弟两个就起了隔阂,若非看在贾珍正在帮自己料理丧事,贾琏压根不乐意与他亲近——主要也是担心过了病气。
贾琏、贾珍却也委屈。
贾琏略一犹豫,便把那些官吏托给贾珍招待,自己快步追进灵堂,想要找王熙凤确认那笔巨款的真假。
说着,哈哈笑道:“原本我还担心,给大老爷发丧留下的窟窿怎么填,这下倒好了,弟妹手指甲缝里随便漏出点儿银子,就足够你安安稳稳继承家业了。”
于是一群披麻戴孝之人,众星捧月般将焦顺请进了荣禧堂内。
贾珍当年为了强夺焦顺的爵位,倒是特意了解过这方面的规矩,于是站出来解释道:“依朝廷法度,凡涉及爵位世袭的,需要先行验明死因。”
这打的主意,自然是期望薛姨妈能用真爱感化焦某人,也好里应外合,尽快将儿子搭救出来。
一边说着,身子便往后瘫软。
王夫人在得知皇帝已经清醒,并下旨召见焦顺后,第一时间就派周瑞来宫门口候着了。
贾珍露出诧异的表情,先鬼祟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才压着嗓子道:“难道兄弟你还没收到消息?去欧罗巴海船已经回来了,听说一来一回,弟妹起码赚了这个数!”
焦顺冲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含糊道:“不过正所谓病去如抽丝,离龙体安康还需一些时日。”
焦顺猜的没错。
贾珍听其言观其行,心下也踏实了不少,忙斜着身子在前引路,又趁机打听下一波海贸几时启航。
自从重新掌权的事情十拿九稳之后,她就放弃了拿自己的银子补窟窿的打算,转而盯上了老太太的体己。
他却哪里知道,王夫人真正想派去是王熙凤,若非拦着不让贾琏出面显得古怪,王夫人都恨不能把贾琏扣下,免得他不明所以反倒添乱。
说到一半,他觉得有些不妥,忙冲一旁的贾琏拱了拱手。
王熙凤虽然没赚二十万两,但十几万两银子总是有的,而他却只得了区区四万两银子。
以荣国府的门第,一等将军〔一品〕还能维系家门,袭个骑都尉〔五品〕够干嘛的?
贾珍立刻将贾琏夫妇的事儿抛在脑后,紧赶慢赶追着马车到了角门前,都等不及焦顺下车,便上前挑开帘子问:“兄弟,皇上召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唉~”
这让贾珍很是不忿,他觉得自己虽然投资的少一些,也没有王家那么管用的招牌,可自己不也把老婆典给焦顺了么?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但王熙凤自然明白王夫人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理会贾琏,直接领了王夫人的吩咐就往外走。
所以压根就不可能有人怀疑,贾琏会为了袭爵去弑父。
“这也是朝廷的常例。”
里外里一核算,他即便继承了东跨院也要为生计发愁——那些扇子买的时候值钱,要是急着卖出去,能收回来三成本钱都算烧高香了,何况急切间还未必有人肯接手。
贾珍巴不得两人当堂对质,乐呵呵将那些官吏送出了东跨院,正待回去瞧热闹,忽就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来,却是焦顺跟着周瑞回来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够稳妥,却又不敢过于逼迫,于是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示自己有一封书信,想请焦顺代为转交薛家。
“嘶~”
秦显忙接茬道:“对对对,我们太太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让我请二爷回去主持大局。”
贾珍在他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的怂恿道:“你往后也是一家之主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妇人辖制住?你瞧大老爷这么些年下来,哪回不是说一不二独断专行?”
贾珍见状,在一旁暗暗冷笑,他方才这些言语就是在刻意怂恿贾琏和王熙凤闹。
如今见贾珍突然提起这事儿来,他先是蹙眉,然后随口猜道:“两万两?”
贾珍摇头道:“又不是要袭爵的死……琏二兄弟,我可不是说你。”
焦顺唯恐她在人前失态,忙又宽慰道:“不过我已经领了旨意,日后要进宫为皇子讲解工学,届时想必还有面圣的机会。”
等宾主落座,又屏退了不相干的人,王夫人便急不可待的问:“皇上果然已经清醒过来了?”
凭什么王熙凤在他的帮助下能赚那么多,自己却不成?!
当下冷道:“服丧期间何喜之有?”
王夫人听了,脸色愈发难看,斜眼瞪着身旁的探春,眼中不无怨色。
探春想到那等前景,星眸死死盯着焦顺,一时呼吸的都急促了。
说着,又压低嗓音:“果真是皇上召见?”
不过还没等他赶上前面的王熙凤,就又被随后追出来的贾珍喊住了。
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