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时王夫人得了消息从里面出来,半是劝解半是埋怨的道:“大嫂即便要调|教丫鬟,也不该选在这当口,没的倒叫孩子们笑话。”
说着,向一旁的秦显吩咐道:“快派人去找老爷,就说孙将军登门请罪来了。”
那焦顺是他府上的奴才出身,奴才的银子和主人的有什么区别?花也就花了,还用得着还?!
王善保家的一拍大腿,急道:“还能是哪个?就是当初堵门骂街的孙绍祖啊!”
邢氏把脸一板敷衍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要知道了,只怕比我还生气呢!”
十万两?!
这回倒省得再让邢氏打探了。
“啊?!”
邢夫人厉声打断了她,指着院门喝道:“今儿是珍哥儿的好日子,我懒得发作你,还不快夹着那骚X,麻溜儿的给我滚回去!”
得~
这姓孙的看着粗鲁,实则却是个能钻营会做人的,否则当初也搭不上贾赦的线。
再说了……
邢氏登时变了颜色:“他、他怎么来了?!”
啪~
孙绍祖连连作揖,见贾琏已经绷着脸,转身几步到了一辆马车前,卷起帘子道:“我今儿略备了几箱薄礼,还请老爷和二爷海涵笑纳。”
贾赦的DNA顿时动了,连忙追问:“什么肥缺?他不就是去水师做个副将么?”
眼睛虽还忍不住望向银子,嘴里却反倒愈发冷淡:“你这是做什么,跑我们这儿炫耀来了?近几年二爷经手的银子何止百万,就你这些……呵呵~”
绣橘虽不敢暴露自己和焦顺的奸|情,却还是忍不住变着法子的炫耀道:“这都是焦大爷的功劳,上回我和春柳吵了一架,又被姑娘责骂,赌气跑出去正巧撞见了焦大爷,便一股脑都对他说了——姑娘虽然绝情,可焦大爷却是个念旧的,当时就答应要帮姑娘除了这祸患!”
她等着盼着想看鸳鸯的笑话,然而鸳鸯独自回来之后,却只顾着和平儿说悄悄话,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焦顺一时都有心直接给扣下,省得到了贾赦手里不好讨要。
焦顺倒是没半点犹豫,他在路上早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断定这孙绍祖不是来寻衅的,故此直接上前拱手笑道:“早听说孙将军要高升津门提督了,如今莫不是来进京述职的?”
这恩侯老爷显然已经听说了赔罪银子的事儿,对先前的反目成仇事儿只字不提,与孙绍祖你一声‘世叔’,我一句‘贤侄’的,竟是全无半点儿芥蒂隔阂。
况焦顺如今做了史家的女婿,老太太只怕更是要偏帮他了……
他便又迫不及待的命人抬来装银子的箱子,与贾琏挨个点数了一遍。
“怎么,你还想跟我尥蹶子不成?!”
焦顺虽对这两人都没什么好观感,可却担心孙绍祖遭了折辱,真就把银子收回去了,连带着自己也受损失,于是忙一语双关的笑道:“孙将军既然要见真佛,却怎么不先拜一拜菩萨?”
却说眼见鸳鸯被大太太叫走,平儿、袭人都是心忧不已,但丫鬟里却也不乏幸灾乐祸的主儿,顶替了司棋的春柳就是其中的翘楚。
说着,挨个掀开了车上的箱子。
他其实五月底就来了,原也没想再和荣国府扯上干系,更没有要登门谢罪的意思。
可想要赖账,焦顺手上的借据也不是虚的,真要让家里知道自己借了忠顺王的印子钱,只怕又要被关进小佛堂里了。
最后一句,倒带出三分唱腔来。
非但拉上了焦顺壮胆,还特意从宁国府借了二十来个健仆,这才浩浩荡荡杀奔东跨院。
“那、那……”
“老爷有所不知。”
果不其然,只见话音未落,那孙绍祖脸上就笑的菊花仿佛,边拱着手往前迎边道:“副的、副的而已,老弟莫非就是焦主事?果然是人如其名、年轻有为啊!”
贾赦闻言两眼放光,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
“哪里是平白无故翻脸!”
贾琏听说孙绍祖又来了,果不其然也有些怵头。
不得不说,这姓孙的当真是个实诚人,马车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银锭,粗略一扫约莫得有四五千两。
王夫人插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她心心里存不住事儿罢了。”
孙绍祖这才恍然,一面在心里大骂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面忙从怀里摸出五百两银票,拢在袖子里送到贾琏面前,满面堆笑道:“二爷见谅,孙某今儿来的匆忙,后面还有一份薄礼奉上、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这……”
这刚得了银子还没捂热呢,他哪里甘心用来还账?
薛姨妈笑道:“大太太是知道我的,既怯热又怕冷——你瞧就这几步路远,路上还守着盆冰,额头上都汗津津的呢,所以我原是没打算来的,谁知突然有事情要找姐姐商量商量,这才腆着脸追了来。”
众人听她姐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才知道是宝钗的堂弟堂妹准备秋后进京,故此家里提前送了书信来。
他当初堵门骂街,纯粹是万念俱灰之下破罐子破摔,属于特殊情况,而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怎会一再得罪荣国府?
“老爷不在家啊,您刚走老爷就出门了!”
三人进到府里分宾主落座,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贾赦回来。
说到底,还是要依靠那张忠顺王的借据,以及贾母在荣国府的威慑力。
旋即又问:“你找我有什么用,老爷呢?”
贾迎春听罢疑惑不已,她虽是个属鸵鸟的,一应事情能躲就躲,可却毕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春柳这些日子究竟仗的是谁的势,她心里跟明镜也似的。
几个月前,焦顺就听说这孙绍祖走了大运,要调到新成立的津门水师做副将,如今既在京城里见到他,想必事情应该已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