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熹宗旧事、巡查蒙学

    焦顺便又引着他转到了后面一处屋舍前。

    问完之后，他沉默了许久，这才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说着，又要拿起文书翻看。

    焦顺原也想着‘与民同乐’，但因先前扳倒韩升余威犹在，几个司务在他面前都是诚惶诚恐噤若寒蝉，硬要拉着谈笑，估计也只会坏了节前的喜庆。

    故此一时各官吏书办都是喜气洋洋。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的，但……”

    又搭着秋雨绵绵，无甚公务上门搅扰，自免不得三三两两成群，议论些朝政野闻、市井趣谈。

    因蒙学里也要放假过节，又搭上恰逢秋雨绵绵，各处师生都是人心浮动，那山长更是压根就没来学校。

    焦顺劈手夺过，又匆匆将蓑衣围好，见栓柱不曾携带自身的雨具，便留他在衙门里候着，自去寻了车夫转出角门，与苏侍郎的队伍汇合。

    苏侍郎早知道焦顺搞出的这一套末尾淘汰制，原本觉得有违尊师重道之礼，但又想着工读生和匠师毕竟不是正经士人学子，也就没有多做置评。

    但这并不是说，工读生就比蒙学童子更遵守课堂纪，事实上焦顺领着苏侍郎到了那教室里，就见里面空荡荡，压根没有半个人影。

    这话毕竟犯了忌讳，虽是和焦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长有却也不敢说的太过仔细。

    刘长有巴巴的来传消息，见焦顺并不在意，不由得有些气馁，欲要就此告退，却又心有不甘。

    不过这熹宗旧事又是什么意思？

    古人最重兆头，中秋虽比不得年底开春，可这年中突然抱恙，往往也会视为不祥之兆。

    刘长有领命去了。

    见焦顺一头雾水，刘长有颇有些无语，但想到这位焦大人虽聪慧干练，出身却比自己还要低些，对这些典故不大熟悉也很正常。

    顿了顿，又道：“等过完中秋，联合研制火枪的事情，也抓紧了办吧。”

    结果……

    别处还不好说，这左安门蒙学却被他视作根本，即便是忙着与军械司斗法，也不曾忽视蒙学里的风吹草动。

    苏侍郎素来注重实务勇于任事，却最烦这些窝里反的内斗，看重焦顺，也是觉得他实心任事，可如今焦顺成功上位之后，就放着正经的新政不去理会，日日与军械司争执不休，自然便犯了苏侍郎的忌讳。

    但焦顺面上丝毫不显慌张，反冷笑道：“什么旧事新事的，不过是因为陛下一心超拔匠人，动了这些酸丁的好处罢了！这也亏得是本朝仁厚，要生在厂卫横行的大明，只怕他们抄家灭门就在当日！”

    “说是、说是陛下抱恙，不能理事。”

    焦顺闻言登时大喜，这话虽说的不甚清楚，但却是隐有要支持自己主导项目的意思。

    焦顺放下手中文书，狐疑道：“禁中出了什么事，竟还传到咱们工部来了？”

    焦顺一愣，随即霍然起身，急往外奔。

    离开司务厅时，焦顺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如今见了苏侍郎不同以往的态度，心下更是明镜仿佛——这必是因为自己与军械司夺权引起的！

    故此这沿着教舍一路行来，倒听了不少放纵笑闹，撞见几个追逐打闹的顽童。

    这一来，苏侍郎脸上便有些阴沉，随行的吏员更有几个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因临近中秋，焦顺冒雨赶到衙门之后，一面差人去催缴各司的呈文，一面召集司务厅上下人等，先发了衙门的成例，又赏下厅里的体己。

    焦顺闻言不由两眼一翻，见他这么神神叨叨的，还以为隆源帝命不久矣呢。

    而有了苏侍郎的首肯，这事也就再无波折了！

    焦顺见状，也不多话，只默默在前引路。

    焦顺这才恍然，心下震惊于这些碎嘴子们胆大包天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些忧心来。

    车队赶到左安门蒙学，苏侍郎也不让人通禀迎接，自顾自下了车，等焦顺过来汇齐之后，便冷着脸微微一扬下巴：“前面带路。”

    就这？

    这匠师身上尽是污渍，两手穿花蝴蝶似的反复演示，嘴里却是惜墨如金，偶尔开口也是笨嘴拙舌不得要领。

    “倒没说病重，只说是病了……”

    倒不是说苏侍郎偏向军械司。

    苏侍郎隔门窥视了半晌，直到屋里有人发现这群官老爷，诚惶诚恐的迎出来时，他这才向焦顺提出了疑问：“传授技艺，自然以实物演示为佳，然这些塾……这些匠师既是要授业解惑，总该选些口舌便给的才是。”

    焦顺说着，苦笑摇头：“先前就有个匠师仗着口舌便给，从不肯用实物演示，只把朝廷发的助学金全都纳入囊中，结果头一次考评就得了末位。”

    焦顺大致猜出他心下所想，却也并没有点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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