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芸哥儿进来说话吧。”
焦顺忙笑着招呼道:“如今又不用上差事,您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不不不!”
“姐姐,您这是打算?”
宝玉虽说是没下回了,但真有下回焦顺也并不奇怪,毕竟这位宝二爷就是黏黏糊糊反反复复的性子,保不齐那天脑袋一抽,就又起了妄念。
司棋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还以为终于激起了贾迎春的斗志,转身道:“姑娘可算是……邢姑娘?!”
“叔叔留步,小侄可生受不得!”
“我倒是想呢,可上哪儿寻个能压制……”
可过了良久,东间里依旧毫无反应。
“这,这是存在姐姐那儿的银子?”
绣橘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当初因迎春害怕坏了名声、沾了因果,焦顺给的银子都是由司棋收着。
这对答如流的,显然是早就打好了草稿。
来旺把脸一板:“你老子就算做不得文书,帮着管一管钱粮账目总是不成问题的。”
说着,迈步就走。
他嘴里说的是吵架,重点却在那句‘忙的狠了’上,一时为了表功,二来么……
“你答应了?”
等褪去蓑衣斗笠,焦顺正吩咐香菱去厨房里传饭,不想外面又有人高声叫门。
“先收起来吧。”
“送了两篓虾蟹来,顺带他也受人请托,打算举荐政老爷身边的清客给我做师爷。”
“那咱们在衙门里怎么称呼?”
说完,再不管旁人如何反应,两眼发直的回了厢房。
想到先前也正是邢岫烟冒着风险,把这事儿告知了二姑娘,司棋的敌意却也是不自觉的降低了大半。
到天明红肿着一双杏目,也不去伺候迎春起身,只默默翻出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袱,又自顾自从各处翻检了些玩物、饰品出来,一股脑都归拢成了堆儿。
说着,将手上的东西丢给了一旁的绣橘,有气无力道:“罢罢罢,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说不定真要断了来往,对那焦顺反是一桩好事!”
说到半截,忽然发现那经书上的文字,早都被眼泪打的模糊一片。
目送这男男女女打着伞渐行渐远,他这才转回了家中。
焦顺吩咐一声,转身坐到了主位上。
“您?!”
尤其看这架势,自家老子也是盘算好了才主动请缨的。
而这些东西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这大半年来焦顺陆续所赠!
司棋狐疑又警惕的问道:“却不知从何处转圜?”
却说经过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司棋也终于弄明白贾母寿辰当日,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给了这软钉子之后,他不等贾芸再说什么,便又扬声吩咐道:“给芸哥儿添副筷子——你来的巧了,咱们一起简单用些,再去衙门不迟。”
外面贾芸早脱去雨具候着呢,听里面传唤,立刻挑帘子走了进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就满面堆笑道:“大人,我原不该这么早登门打扰,可又怕这些海货放久了不新鲜,只好冒昧前来。”
说着,又笑道:“老话管这叫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贾芸脸上愈发谦卑,微微弯着腰道:“只是小侄近来听闻,政老爷身边那几位清客经这一回历练,倒起了涉足官场的心思,叔叔若择优聘上一位做师爷,岂不妥当?”
顿了顿,她又咬牙补了句:“若依着我,先前咱们花用的也都该还回去才是,哪怕是吃糠咽菜也要把这窟窿添上,否则又怎好心安理得的挺直腰板,说什么自此再无瓜葛?!”
再摸摸那小包袱,硬邦邦、哗啦啦的作响。
见他不像是在玩笑,焦顺不由认真起来:“您老的能力自然没的说,可当爹的给儿子做师爷,若传出去……”
“也罢,有什么等到了衙门再说——我送送你。”
他本以为是有人请托到了自家老子头上,谁知来旺反手一指自己:“我是毛遂自荐。”
贾芸听这了这话,急忙起身拱手:“叔叔说笑了,小侄才疏学浅,怎敢与前辈尊长同例?”
……
先前焦顺在杂工所上任的时候,各处都不看好他的前程,觉得焦顺不过是一个凭运气上位的奴才秧子,又早早的犯了众怒,必然难以在工部久留,故此当时想寻个正经师爷都难。
绣橘纳闷的低头翻看了一番,却发现里面不少东西都十分眼熟,大多都是二姑娘的东西,甚至于其中一些本就是属于她的器物。
焦顺摇头:“这芸哥儿近来颇有长进,我肯定是要大用的,既用了他,再弄个政老爷的清客做师爷,往后若私下里勾连起来,只怕就不好辖制了。”
来旺胸有成竹的道:“你如今姓焦,我姓来,只让几个知情的守口如瓶,谁知道咱们是父子?”
“坐下说话。”
却说这只言片语打发走了贾芸,转脸就又有人挑帘子走了进来。
刚跨过门槛,突听身后有人叫道:“且慢!”
贾芸那还看不出这是要堵自己的嘴,当下连忙摆手道:“小侄来时已经用过了,不敢打搅叔叔用饭,且先行告退了。”
她一直将邢岫烟当成是敌人,自不肯轻信她的言语。
“姐姐!”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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