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张华如何。
尤其这上面罗列的工坊管事,基本上都是出自中大型‘国有企业’,敛财的机会多的是,更不会轻易受人胁迫。
而这也补足了匠人拿不出贿赂的漏洞——能工巧匠家里私藏着几件工艺珍品,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这份凭空捏造的名单,如果最终查无实据的话,岂不是白白暴露了张华这个举足轻重的奸细?
倪二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提醒道:“大人,要不要我带人把那什么陈员外绑来,让他二人做个对证,顺便再问一问幕后主使?”
焦顺听了也不禁生出些后怕来,不用问,自己当初买东西的凭证,肯定被人做了手脚,毕竟那内部坊市本就是司务厅所设。
这虽然并不是焦顺的本意,可既然意外走脱了陈员外,如今也只能选择守株待兔了。
“那小妾见状慌得不行,催着让四处寻找,这才让咱们发觉不对。”
否则……
更何况……
苏侍郎摆手道:“没了陈员外这个关键人物,你如何证明此事与内坊有关?如果咱们贸然动手,内坊的人却拿出票凭来,声称绝无此事,你又待如何?”
见焦顺默然不语,苏侍郎捋须冷笑:“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所以这名单上等人,肯定有对方布置的暗子!
至于那份名单……
张华来时,因担心赌坊见钱眼开节外生枝,所以特意把多余的银票放在了家中。
焦顺知道苏侍郎是雷厉风行的主儿,当下忙又道:“以下官看来,无非是两种做法,一是立刻拿下那陈员外和内坊的管事,全力追索幕后主使之人;二是先按兵不动,坐等那幕后之人主动跳出来。”
如果焦顺能做主的话,肯定是直接严刑拷问内坊的人。
不出预料,在焦顺一番疾言厉色之下,两个师匠方寸大乱,很快就招认出,有人出大价钱让他们自称给焦顺送过重礼,所以才得了这塾师的肥缺。
但看苏侍郎的意思,显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绝不会这般滥用酷刑。
焦顺迟疑道:“下官一是想自证清白,二是想查明幕……”
收买他们的成本无疑要低上很多。
故此想让他们集体自毁前程,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怕是个天文数字。
“后来兄弟们再一细问,感情这特娘陈府是两个月前才弄出来,房子是租的,下人是新雇的,连小妾都是从窑子里找的!”
焦顺虽然给出了两种办法,其实心里也倾向于直接拿下陈员外和内坊的管事,反正这年头各种酷刑多的是,三木之下不怕没人招供!
拿到两个匠师和张华的口供之后,焦顺又坐立难安的等到了入夜,这才急匆匆赶奔苏侍郎府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禀明。
“他的小妾担心出了什么意外,让人撞开门一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非但那姓陈的不见了踪影,连特娘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
焦顺摇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等他录好了口供,就把他送回去吧。”
如今人赃并获,又听焦顺点出了‘陈员外’,他知道想要蒙混过关是绝无可能,只好先将陈员外如何设计诓骗自己,自己又如何在无奈之下泥足深陷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
而焦顺听完之后,又仔细将那份名单过了几遍,然后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两个匠师身上。
“这……”
却说苏侍郎听说此事之后,当即也是面沉似水。
故此焦顺认为,这名单多半是九假一真。
“不妥。”
这两个老头都是退休反聘人员,论身份论地位和那些管事不说天差地别,至少也是云泥之别。
故此也没多想,就把名单带在了身边,而这也正是张华见到焦顺之后,霎时间亡魂大冒的主要原因。
无论怎么想,焦顺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然后才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先前与陈员外的密谋,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当然,主动坑爹事情他可没敢说。
……
“等事情发了,我还指着你做个人证呢,而既然做了人证,往后该怎么定罪自是朝廷来判。”
把这番分析和苏侍郎说了,苏侍郎也认同了焦顺的看法。
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师匠们的身份不太可能拿出太多银子贿赂焦顺,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名单上添加了这么多的工坊管事,借以增加焦顺的罪行。
张华闻言先是大喜,随即却又忍不住疑惑起来。
且不说下这么大力气搞掉自己值不值,对方真要有这么大的财势和能力,也不用费劲搞什么栽赃陷害了,直接让下面串联起来罢工抗议,就能让自己难以招架!
自己即便成功挫败了对方的阴谋,也依旧拿这些老阴比毫无办法。
“更绝的是,那姓陈的狗东西,两个多月就发了一个月的工钱!”
这种做法,其实也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可转念一想,这姓陈的在张华走后就开始‘闭关’了,而自己是在午后才露的面,在加上他在府里的种种布局,显然是早就存了功成身退的心思。
那巴掌轻轻落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