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威风是威风,可也比别的马废料呢。”
但等他们上车之后,焦顺却并没有急着下令启程,而是命栓柱奉上半温的酸梅汤和清凉油等物,免得这大热天才下船又上车的,一路颠簸坏了胃口中了暑毒。
“你就是焦顺?”
焦顺是什么人,当下会意道:“那我就先不进去了,你收拾收拾,咱们尽快动身吧。”
“应该有派人来吧?”
单凭这些疑点,辞退他们父子二人倒还说的过去,若想凭此论罪又或是当成把柄,就远远不够了。
说着把手一招,丫鬟仆役们这才一拥而上,拿行李的拿行李、扶人的扶人,众星捧月似的将邢家三口,分别送到了两辆马车上。
这倒也不难,毕竟那张华是个赌棍,而焦顺手底下正好就有设局的行家,只消设套让他重新欠下一屁股赌债,然后再加倍的催促威逼,不怕他不铤而走险。
明明说了要徐徐图之,她偏不依不饶的催促,还质疑焦顺是不是想敷衍了事,直恼的尤氏都恨不能干脆丢开了,不再管这破事儿。
当然,他面上仍是堆笑道:“说来也惭愧,到了码头我才晓得见过舅老爷的人,竟是一个都没跟来,没奈何只好临时弄了几盏灯笼,还好没有错过,不然我可就没法交差了。”
“哎呦~”
“好咧!”
“不然。”
但这种混不吝的性格,在现实中却并不讨喜。
正说着,邢岫烟扯了扯父亲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串盏灯笼道:“那上面写着荣国府三字,莫非就是来接咱们的?”
“他爹,你慢着点儿。”
故此改派焦顺这出身大房,又有官职在身的出面迎接,倒也说得过去。
但事情尚未明朗,他自不会主动与邢氏撕破脸皮,故此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这日上午又依约寻到了东跨院里。
当初囫囵吞枣的看电视剧时,焦顺还蛮欣赏尤三姐那火炭脾气的。
听焦顺说完这番话,邢忠却只是局促的讪笑着。
马车刚停在门前,就见秦显自里面迎了出来,小跑着到了近前,斜肩谄媚的道:“焦大爷,太太吩咐了,说是让小的跟着您去城外走一遭,先把舅老爷接回来再说。”
等重新坐回去,秦显忍不住暗自揣摩起来。
“这……”
焦顺截住他的话茬,示意他重新坐了回去,这才继续道:“我又没怪她,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做什么?说实在的,当初若不经历这一劫,我只怕未必能遇到义父,更不会有如今的风光——这么算起来,你媳妇倒还是我命里的贵人呢。”
你家里那两匹也不错。
这……
可因为先前贾迎春那番话,焦顺却总觉着这番安排别有深意。
不过……
等招呼出邢夫人派的马车,他小心翼翼上了焦顺的座驾,偏着屁股在焦顺对面坐了,满面堆笑的恭维道:“大爷这匹马着实威风,小人踮着脚刚能够着它的下巴。”
也就是焦顺一贯的精虫上脑,惦念着要一床三好,再加上本来就想要调查张家父子,这才容忍了她的胡闹。
“等等。”
原本这事儿合该派贾琏去才对,不过这几日贾琏并不在京中,而是伙同自家老子一起去巡秋了——每年立秋之后,荣宁二府都要派人去庄子里巡视一番,以预测当年的收成进项,并会同各地庄头祭天祈福,求老天爷保佑秋收前后风调雨顺。
秦显一听这话,脸上登时见了笑模样:“这怎么话说的,我……小的这里替她给您磕头了!”
邢妻见丈夫提着包袱,大步流星走上了跳板,急的忙在后面喊道:“就那么几件衣裳了,小心掉到水里头!”
因路上盘缠不够,他甚至租不起一艘正经的客船,只能寄身在半空的货船上。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偏查来查去的,也不见张家父子在账目、公文上,曾经做过什么手脚。
然而这一年来,夫妻两个竟先后时来运转。
焦顺随口敷衍了句,随后主动说起了旧事:“当初我在后宅被你媳妇拿住,这一晃也快两年了吧?”
必是儿子降生带来的好运!
此时听焦顺主动提起这事儿来,他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已,拧着身子起身,弯腰驼背的讪笑道:“都是贱内不识好歹,冲撞了……”
邢忠没什么底气的嘟囔道:“明明动身前,已经差人送了信来,咱们路上也不曾耽搁……”
看来必须得用点儿钓鱼执法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