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焦顺这一撂挑子,邢氏愈发没了主意。
……
贾探春自觉失言,原也想忍耐几句。
探春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冷道:“女儿孝敬太太本是该当的,若还要太太三令五请的再去,岂不让人说我有违孝道?”
“怎么?!”
探春最不耐烦这些请托,当下截断赵姨娘的话茬,冷道:“姨娘要是没别交代,我就先走了——姐妹们约好了在宝姐姐家里凑齐,天都这般时辰,女儿再不走怕是要落埋怨了。”
她这番话的本意,虽是不肯让宝钗专美于前,却倒应了众姐妹的心思——在场的虽都是大家千金,可抛开那些首饰衣裳不论,身家只怕还赶不上几个大丫鬟呢。
内中林黛玉眼波流转落在宝钗身上,却是颇存了较劲儿的心思。
顿了顿,又补了句:“他若舍不得银子,这事儿也就怪不得咱们了。”
“不好、不好!”
见她跃跃欲试的,众女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致。
邢氏便将孙绍祖托府上帮着补缺,偏赶上朝廷封赏南征功臣,把京营里空缺的官职补了个七七八八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
支吾半晌,才又尬笑道:“毕竟是祖一辈父一辈的交情,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他倾家荡产——老爷和二老爷都说你足智多谋,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少些挑费?”
她叉腰将胸脯往前一腆,怒道:“我难道是那招蜂引蝶的放浪货不成?老爷还不曾疑我呢,你倒先提防上了?!这是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还是嫌自己出身太清白?!”
柳嫂子闻言登时泄了气,她今儿是单请了假的,明儿又要去伺候别院里那些大肚汉,只怕十天半月都不得闲。
与此同时。
她终究还是说不出,让焦顺去劝云贵将官退避三舍的蠢话。
细看花纹形貌,也与玉钏得自王夫人处的睡裙相差仿佛。
赵姨娘气的一跳三尺高,斗鸡也似的瞪着探春,哺育了一双儿女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好半晌才平复了些,硬邦邦的道:“好好好,你既是个孝顺的,如今你舅舅病倒了,我想回娘家探视探视,你且替我去跟太太告个假,然后再跟着走一遭,也算是全了你的孝道!”
见丫鬟都在门口候着,他就稍稍压低了嗓子,开门见山的问:“咱们自家人也无需客套,却不知您今儿找我过来,究竟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
赵姨娘追着喊了两声,见她脚下生风似的,直气跺脚骂道:“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赵姨娘闻言,脸上这才和缓了些,随即却又开始旧事重提:“你舅舅身子骨一直不好,跟着环儿东跑西颠的也不是个事儿,总要帮他寻个清闲有油水的差事,才好……”
必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又想着少花钱多办事,所以才找自己帮着拿主意。
自贾政离京之后,赵姨娘少了滋润,脾气是愈发的不济了,见了女儿先就骂道:“偏我使人请你,你就推三阻四的;太太连叫都没叫一声,你倒颠颠的去献殷勤!”
毕竟这事儿听着就没道理,焦顺就算再怎么与那些云贵将官交好,也不可能让人家把到手前程拱手让人吧?
说着,便撇下赵姨娘,自顾自出了厢房。
贾探春刚陪着王夫人用了晚饭,就被生母赵姨娘差人寻了去。
邢氏一听花的少,还有得着实惠,忙追问:“什么意思?快把话说清楚些!”
顿了顿,又道:“我那里还攒了几两银子,明儿我让侍书送来,姨娘托人给赵家捎去便是——这会儿你就算回了娘家,也只是给舅母她们裹乱,这心意到了比什么都强!”
“太太。”
林黛玉自持是个心灵手巧的,倒不惧与人从零开始竞争,当下忙出声附和。
那柳嫂子打定了主意,一心要将女儿推给焦顺。
中午扑了个空,又不死心的守到了入夜。
前半句话倒还罢了,后半句话却彻底点炸了赵姨娘。
史湘云这时突然拍手道:“不如咱们每人亲手做一道菜,给二哥哥贺寿如何?”
焦顺起初还以为是这夫妇两个也惦记上了木材生意,正想着该如何婉拒呢,听着听着又觉着不太对劲儿。
邢氏登时又苦了脸:“他怕是未必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