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玉钏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爷早两个月就让宝二爷参与其中,这半个月更是早早打了草稿,让宝二爷烂熟于胸——再加上有我们爷、芸公子从旁看顾,指定能得个好彩头!”
只是……
初七这日一早,焦顺结束了晨炼,边示意香菱奉上毛巾擦汗,边对同样迎上来的玉钏道:“这里就先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宝兄弟院里催一催,今儿是大日子,九九八十一难就差这一哆嗦,可千万别给耽误了。”
正说着,忽见王熙凤挑帘子进来,扬帕子点指着道:“好啊,我说怎么一个个不见人影,感情都在这儿藏着呢!走走走,都跟我去老太太哪儿——老太太听说宝兄弟的事儿,已经派林之孝带人去衙门里守着了,有什么好消息立刻就能传回来!”
言语间,仍是透着忧心。
“关系大了!”
“我说呢。”
原本因为焦家与赖家不睦,老太太最近对焦顺一直是不闻不问,但今儿却彻底改了颜色,和蔼可亲的拉着玉钏问长问短的。
却说自此之后,李纨原本有意疏远尤氏,但一来念着焦顺的恩情,不好明着与尤氏彻底翻脸;二来贾兰进学之后,她心底就恍似被剜去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十分难受,有尤氏三不五时的过来陪着说话,倒还勉强能填补些。
只是……
只是如此一来,免不得又要听些昏天胡地的勾当,以至那洞中的情景频频入梦,且亡夫贾珠出场的次数一减再减,彻底从主角沦落成了配角。
眼见她们三人或明白或糊涂的进了里间,晴雯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昨儿才陪着姐妹们耍到半夜,这一大早又急惊风似的闹他?”
与此同时,两国和谈却渐渐陷入了僵局:
因见林黛玉跺脚要恼,玉钏忙道:“我们爷自是花了不少心思,先前还特意请了太太出面,这才哄的宝二爷就范。”
玉钏说到这里,洋洋自得板着指头道:“听我们爷说了,朝廷对这事儿很是看重,今儿非但是那乌西国的阿什么国公要来,还有礼部、户部、兵部、通政司、内务府……反正是一大堆人要来,连茜香国的使者都要来呢!”
“没啊,到底有什么事儿?”
袭人一听这话也急了,起身就要往里间叫醒宝玉。
晴雯一来感念焦顺的恩情,二来也是恼茗烟带坏宝玉,遂下定决心要帮焦顺惩治茗烟一番,最好能将其从宝玉身边撵走。
二月初的时候,吴贵再次托焦顺的门路,又调回了天行健的铺子里,在李掌柜手底下做了伙计管事。
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子哥儿,果然和那北静王关系非同一般,偏只自家姐姐掩耳盗铃不肯相信!
玉钏闻言一愣:“宝二爷没跟你们说?”
看到这一幕,谁还不知道等过了今天之后,焦顺在府上的行情又要看涨?
“林姑娘放心!”
这和焦顺先前勤工助学的思路如出一辙,堪称是一举三得利国利民。
玉钏便道:“半个月前不是乌西人的使者到了么?就那个阿什么国公。”
元宵节过后,那柳湘莲果然登门拜访焦顺,一来二去双方有了交情,遂又引荐了冯紫英、宝玉等人认识。
“宝二爷也真是……”
因具体事项昨儿就已经交代过了,玉钏忙把手上的托盘塞给香菱,急吼吼的赶至宝玉院中。
众人原只是爱他品貌,不料三月十七乌西使者进京当日,他竟做出好大事情来——那使团刚在四方馆内升起乌西旗帜,就被他在六十步外一箭射落!
内中又有妇人暗道,他若能如此帮衬提点自家儿子,何愁哥儿以后的前程?
“可也是呢。”
晴雯颇有些幽怨的道:“焦大爷三天两头的把宝二爷往衙门里领,但凡有空又要去侍奉太太、老太太,他既不得闲,那茗烟又怎会有机会犯错?”
林黛玉头一个开口道:“怎么偏选了他去,这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洋相……”
眼见着玉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晴雯忙讪笑着解释:“宝二爷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多半是睡糊涂了还没醒透呢。”
听玉钏提起这事,袭人忙道:“这事儿我自然知道——乌西人进京当日,那柳公子在四方馆射落洋人旗帜的事儿,我们二爷也不知讲了多少回了!”
说着,又专门对玉钏道:“你也来,老太太正愁问不出究竟呢!宝兄弟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竟还瞒着家里边儿!”
眼见时机成熟,焦顺适时上书进献了灯、油二物,并提出了‘量友邦之财货,光耀我华夏子民’的倡议。
“是极、是极。”
时光飞逝。
玉钏解释:“我们爷早猜到洋鬼子重利,必要跟朝廷讨论做买卖的事儿,所以……”
说着,亲自将其引到了老太太跟前,和早就被找来的香菱并肩而立。
晴雯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她的建议,进屋把这话说了。
故此双方除了扯皮之外,一直也没什么进展可言,直到二月底乌西国王派来了特使——自己的亲弟弟阿道夫斯公爵——这才获准赴京与朝廷进行正式和谈。
定了定神,袭人才又奇道:“不过这和我们二爷有什么关系?”
玉钏想起至今还未缓和的姐妹关系,不由愈发看不惯贾宝玉的所作所为——要不说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呢,直到去年九月被调去焦家之前,她心中最仰慕的其实就是宝玉。
于是一个霞飞双颊、一个面显犹豫。
“怎么没关系!”
却原来贾宝玉要人前显圣的消息,很快便在府里不胫而走,宝钗黛玉湘云三春等人听闻,纷纷找过来探问真假。
玉钏暗暗腹诽,这等人前显圣又无需担什么责任的好事儿,旁人打破头还抢不到呢,偏这宝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说焦顺早有安排,众人的忧心登时去了七成。
于是倒有两个女子同时想到:他若真能把宝兄弟〔宝哥哥〕调|教出息了,府上未尝舍不得嫁个庶女过去,进一步绑定双方的关系。
妇人忽的想起些什么,一时心头突突乱跳,两条腿儿也几乎并不拢了。
“可不止两个月呢!”
可自己又有什么能给他的?
“你这饶舌的,看我不……”
彼时宝玉尚在里间高卧,袭人梳弄着鬓角自里面迎出来,笑着招呼:“这一大早的,什么风把妹妹吹了来?莫不是焦大爷那边儿有什么交代?”
元宵夜一场阴差阳错。
只是她离开没多久,就又被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