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名声、民生、贾芸、银蝶

    焦顺一骨碌爬起来，趿着拖鞋奔到窗前，推了窗扇果见外面鹅毛纷纷，地上也已积了薄薄一层。

    纺织业就更不用说了，这些日子和宝钗书信往来，没少听她提起薛家纺织品出口海外的事情。

    焦顺沉吟着，看向了桌旁的烛台。

    王熙凤瞪眼打断了平儿的话，随即又蹙着眉头仰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发狠道：“我还在这儿支应着呢，便多等一会儿也冻不死她们！”

    这打扮不像是下人，可也不像是府里的富贵公子。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焦顺该管的，自有徐氏出面张罗。

    焦顺点头道：“不妨先寻些石油来，试着过滤过滤，看能不能得出那什么……水火？若是能成，再设法将这水火灯造出来——这东西若是能成，说不得能免了兵灾，还能解决民间用不起蜡烛的顽疾呢！”

    “爷！”

    “那不妨到工部，给我做个师爷如何？”

    在电力和汽油普及之前，煤油灯可是风靡了好一阵子，且费用比蜡烛要低了不少，在相对富庶的夏国民间，应该是有广阔市场的。

    铺派下这桩利国利民的任务，焦顺自觉人品又升华了不少，下午趁势就把新到的炭敬银子三七分了，两袖金风的回到了家中。

    反倒是和谈之后的事情，或许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香菱伺候焦顺起身，因想起昨儿和徐氏交代的事情，便道：“太太昨儿念叨着要在堂屋添个人，说是也免得我和玉钏儿两头跑。”

    这般想着，忍不住目视平儿这中间人。

    按照这邸报上放出的风声，朝廷多半会重新开放贸易，甚至会开放更多的限制。

    听说已经送到了院里，她又命人取了两件细瞧，见果是朝廷发放的款式，不由咋舌道：“也亏得是他在杂工所主政，若在外面要买这工部精编的玩意儿，怕没个四五两银子都未必能拿得下呢。”

    焦顺却拦下了他，正色问：“你是想赚些块钱，还是寻个正经的营生？”

    转过天到了十一月十五。

    朝廷因此少了许多关税，民间也受了不少的损失。

    唯独那丝丝缕缕的甜蜜，始终萦绕不去。

    他因与倪二是街坊，得了倪二的指点才寻到焦顺这里，不想还没开口，就先被焦顺给堵了回去。

    焦顺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果然和宝玉有几分挂像。

    ……

    一忽儿羞窘、一忽儿悔恨、一忽儿后怕……

    徐氏道了谢，捧着那茶碗笑道：“若知道奶奶正在养精蓄神，我就不过来讨饶了。”

    焦顺沉吟半晌，如今刚下了雪，一则不便野合，二则也怕露了痕迹，倒真有些难以下手。

    一面又催促香菱赶紧拿大衣裳给焦顺披挂。

    而乌西人除了派水师袭扰茜香国，也陆续向身毒东北方集结兵力，如今虽还不足以反攻，可若拖到明年春夏之际，乌西人或从本土发兵，或从殖民地调兵，必然会尝试着收复失地。

    因为焦顺来的？

    见凤姐儿一味的逞强发狠，平儿也便不在多话。

    焦顺奇道：“尊驾是……”

    原来这就是贾芸！

    彼时徐氏正在梳妆，焦顺便把自家老子拉到外间私语。

    焦顺喊住她们道：“先扫一条小路出来就成，这雪怕还有的下呢。”

    水火？

    因怕父母久等，焦顺便将晨练延后了。

    估摸着应该是玉钏儿和香菱的手笔，只是不知为何就只堆了一半——玉钏儿也还罢了，香菱却不是个半途而废的性子。

    邸报上最重要的消息，自是东南境外的相关军情；民报上的头条，却是忠顺王与南安王争风吃醋，为个小戏子豪掷千金。

    一时惹得府里人人称赞，倒又把李纨管家时的好处，统统抛在了脑后。

    恰好进口商品里名列前茅的，还有‘煤油’这一项。

    那青年讪笑道：“小子贾芸，见过焦大人。”

    焦顺正睡的昏沉，就听香菱喜道：“爷、爷，外边儿下雪了！”

    焦顺回忆着小时候见过的煤油，皱着眉头形容道：“但能浮在水上，且一点就着，浇都浇不灭。”

    便在这时，就听门帘一挑，有人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意义就成。

    正纳闷呢，又听徐氏道：“顺哥儿早上见下了雪，就想着衙门里的蓑衣还有些积货，虽有些小瑕疵却并不残破，赐给朝廷命官自然不成，但拿来赏人倒是极合适，便自掏腰包买了五十件孝敬府上。”

    恰在这时，外面粗使仆妇进来禀报，说是珍大奶奶的丫鬟银蝶登门求见。

    平儿虽有些魂不守舍，但见她这般模样，还是提起精神劝道：“奶奶，事情是做不完的，不妨让她们先散了，等……”

    可若就此放过尤氏，他又是决计不甘心的。

    “散什么散？！”

    “你既然知道就好说了。”

    平儿忙命小丫鬟送了绣敦来，又亲自捧了茶奉上。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这时候过来，也是因为顺哥儿。”

    王熙凤心下一紧，暗道这顺哥儿莫非又后悔了，不想把扇子卖给大老爷？

    顿了顿，又补充道：“先前看太祖的起居注上记载，花期国和天方都有不少石油矿。”

    刘长有忙躬身赞道：“今儿才刚下了雪，就想着要解决冰灾，如此爱惜百姓，足堪比古之贤臣了！”

    “哥儿先别急着走。”

    不过因为夏太祖横插一杠，如今夏国的冶金水平和西夷没有明显代差，产量也有较大提升。

    倒是那邸报上，关于西南战事的现状，以及乌西人最新的动向上，颇列出了一些干货。

    可若是拖到明年开春，乃至立夏之后，却怕会出现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

    且也正好借他分一分张诚的势，免得张诚一家独大。

    原本因为焦顺只肯让出一柄扇骨，王熙凤颇觉得不太满意，此时听他竟肯自掏腰包孝敬，立时便又改了观感。

    两下里一映衬，焦顺在府上的名头，倒又无形间高了个台阶。

    进了院门，就见东廊下有个堆了一半的雪人。

    顿了顿，又吩咐：“去个人知会栓柱一声，胡婆婆毕竟年岁大了，这天寒地滑的，就先别让她过来了。”

    银蝶这才觉察出唐突，讪讪的吐了吐小丁香，也顺着这话道：“请焦大爷想想法子吧，这府上许多人都已经有了，若我们府上一件也没有，只怕下面要说闲话了。”

    当即下令将其中二十件收入库中，另外三十件专选了府里有头有脸，又自来亲近忠诚的发放。

    卯正〔早上六点〕，他自去衙门当值不提。

    既然工业品不成，那就只能在原材料上下功夫了。

    原来是家里来了外客。

    想到这里，焦顺忙命人喊了刘长有来，当着他的面画了大致的图形，又问：“你可曾听说过煤油？”

    至于李纨也是刚刚交卸差事云云，却竟没几个人记得了。

    玉钏儿随着迷迷糊糊坐起来，因窗外寒风吹进来，忙拢了被子，瑟瑟发抖道：“快关上吧，可别再着了凉！”

    焦顺也不知道两人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样东西，于是又搜肠刮肚道：“这煤油好像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石油你总知道吧？”

    因夏太祖横插一杠，夏国北方的冶金业和江南的纺织业都十分兴盛，以至于中外的贸易差额，故此西夷常为此耿耿于怀。

    见贾芸仍有些恍惚，焦顺又道：“也不急于一时，哥儿回去好生考量考量，若觉着能成，再过来寻我不迟。”

    “看着跟水似的。”

    约莫计议了一刻钟的功夫，他才又回了东厢晨练、洗漱、用饭。

    不过……

    细究这其中的蕴意，朝廷似是有罢战和谈的想法。

    忙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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