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纸条赛回荷包里,焦顺又仔细端详了这银蝶一番,却颇有些惊奇的发现,这银蝶的相貌倒与黛玉有几分相似,只是长的略丰润成熟些。
即便这是她的心腹,也不该胡乱露了痕迹!
不想等香菱出了门,那银蝶依旧是期期艾艾的不肯张嘴。
且还无师自通,将个泪痕点点的眸子直往焦顺身上抛,摆足了风流娇俏浪荡骚情。
务必要谨慎行事,万不能步了那王嬷嬷的后尘。
正将那小手与她主子的比对,却听外面脚步声渐近,焦顺忙退回了原位,摆出一脸和煦道:“你吃了茶就回去吧,记得替我给珍大爷带声好。”
只是……
等出来的时候银蝶已经不见踪迹,想是回去‘复命’了。
因要修别院的事传开了,也不知各处多少人想瞎了心、削尖了头,又纷纷扰扰闹出多少故事来。
说了,撇下赵姨娘扬长而去。
焦顺不由得暗道晦气。
日后真要有什么,也能多个望风把门的。
说着,先摸出几个金豆子,上前递给到银蝶。
焦顺接过来掂了掂,又解开络子细瞧,却见里面是张半寸长、三尺宽的纸条。
于是便道:“这荷包是我的没错,倒累你走这一遭。”
这也无需再试探了。
就不知到了休沐时,她肯不肯来,又能不能来。
赵姨娘一面帮贾政穿戴,一面愁容不展的道:“老爷偏怎么这时候要外出公干?家里这么些事儿,竟就……”
这一夜竟是极长。
如今事情闹大了,大太太又嚷着要把王嬷嬷婆媳捆了,送去顺天府发落。
等他这一走,这满院子豺狼虎豹怕就更少了拘束。
全亏了王熙凤拼命遮拦,才没把这丑事宣扬出去。
正发愁呢,忽听外面乱了营。
如今三堂会审,才知那王嬷嬷婆媳竟假借了迎春的名义,私下里向焦顺许诺婚事。
正院子东厢内。
焦顺心下不耐,又怕香菱过会儿回来不好说话,于是主动催促道:“你不是说拿了荷包来,要让我认一认么?却怎么没了言语?”
焦顺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心下不由暗怪尤氏莽撞,却怎么刚搭上线,就匆匆遣了丫鬟过来?
只是骂着骂着,心底忽就冒出个念头来,奶妈自然做不得姑娘的主,自己这亲妈倒未必不成。
故此竟就未曾推托,心安理得的收了。
焦顺因就追问道:“可曾说有什么事情?”
跟着又肃然道:“我素日里就有报国之心,只是太上皇在位时,勋贵子弟多不得任用,如今既然换了今上,我自是要为朝廷社稷出一份力的!”
随即又幸灾乐祸起来,想着王熙凤和邢氏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却不知要怎么向老太太交代。
赵姨娘忙命人出去打探,过不多久回来禀报,却是昨儿晚上,二姑娘迎春的丫鬟和奶妈、婆子们,竟关起门来大闹了一场,结果恰被巡夜的撞见,捅到了王熙凤和邢氏那边儿。
见她如此‘通透’,焦顺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顿了顿,又道:“你兄弟那事儿,我想过了,环哥儿近来愈发不成样子,要再少了他跟着,我又怎能放心的下——他就先不必换差事了。”
“我又不是立刻就走!”
赵姨娘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仿佛,昨儿她恣意裹缠了一番,原以为必能如愿的,谁想还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