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用问也知道,这必是被自己抢了差事的观政进士。
“先前不知几时,如今总该知道了吧?”侯云还待呵斥,焦顺却主动插口道:“还不快把人召集起来。”
那赵所副瞥了焦顺一眼,又不卑不亢的道:“非是下官故意如此,实在是所内公务过于繁忙,又不知焦所正几时能到,所以未曾召集众人迎候。”
说来这官职虽叫做‘主事’,实则真正的权责是监察而不是主管。
于是他只得把满肚子话又憋了回去,召集所内一应官吏,齐往厅内拜见上官。
“这赵彦搞什么鬼?”
赵彦唯恐他后悔,连姿态都放低了:“若能尽早处置完,自然是极好的。”
他搓着手讪笑着先看看赵彦,再看看公案后的焦顺,虽嘴里没有半句言语,却明确表示出了责任的归属。
故此焦顺刻意抖擞精神,拿出了十二分的威风煞气,想要来个先声夺人。
说着,他把那公文抛回箱子里,不容置疑的下令道:“来啊,把这些公文全部搬到赵所副的值房,要少了一样,本官也唯你们是问!”
杂工所的一应事务,都是焦顺这个所正说了算,主事只有复核、质疑、检举的权利,却不能越过所正直接插手具体事务。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杂工所位于衙门西北角,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院,面积甚至比先前焦家在宁荣街的院子,还要再狭小一些。
侯云也略有些诧异,笑着解释道:“门外狭小,约莫是怕摆不开架势。”
直接掌控的匠户超过万人,间接管辖的更是有三万之众。
在西厢房略坐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说了些没营养的官话,焦顺就再次跟着侯云转移了阵地。
呵呵~
唯独那赵彦依旧挺着脊梁,只略略拱了拱手。
“半月太久。”
焦顺板着脸,勉力显出些激愤道:“难道赵所副有什么意见?”
多少时日?
焦顺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耐的道:“有十天时间,料来也就足够了!”
这却让自认怀才不遇的赵彦,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值房里真正值得重视的,除了引路的许辉之外,就是负责监管杂工所的六品主事侯云了。
刘长有看看赵彦,再看看焦顺,见一个连声催促,一个也没出面阻拦的意思,这才带着三个吏目,各自回屋搬来了足足几大箱的公文。
若再算上匠人们家中的丁口,焦顺这七品所正的一言一行,足能影响到十数万人的生计!
不过就这么一间小小的院子,却管着全国各地七八个大库,十多个厂、局,以及数以百计的作坊。
那赵彦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暗自得意,他也是经过见过的主儿,即便要正面硬刚,又怎会不准备后手?
而他所准备的后手,正是之前刻意积存下的公务!
一行五人上前见礼,自所丞刘长有以下,都是恭恭敬敬的九十度深躬,又把双手托举过头顶。
“这……”
亏他倒敢定下时日!
一时堂上鸦雀无声。
而这回总算是要去他的主场了!
说来这赵彦也确实和海瑞一样是举人出身,只因屡试不第又年过四十,这才走同窗的门路,在工部补了个八品缺。
百工所内有正经官职的,除了焦顺这个七品所正之外,还有八品所副赵彦、九品所丞刘长有、以及不入流吏目徐大宝、吴天赐、赵九斤。
根据护官符上资料的,这位侯主事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按理说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那赵所副原本还准备了些言语,要当面顶撞贬损焦顺一番,可焦顺吩咐完之后,就摆出了主人的架势,邀请侯云去了堂屋大厅。
当然,警惕心还是要有的。
焦顺沉着脸紧随其后,然后不出所料的,又看到了一个空落落的院子。
赵彦暗骂一声,口中却道:“需要所正拿主意的,约略就是这些了——等闲琐事几个吏目就足以处置,也烦不到焦所正头上。”
他既不称焦顺为大人,又大刺刺的自称本官,显是没把焦顺当自己的上级看待。
果然是幸进的无知小儿!
也正是在西厢值房里,焦顺感受到了最赤|裸裸的仇恨——他刚进门,就见一胖一瘦一南一北,两个人同时摆出了不共戴天的架势。
再加上自己从中作梗,怕用不了多少时日,这幸进小儿就只能悻悻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