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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连蹦带跳的挣扎着,嘴里嚷道:“爷们就是要身先士卒!”
就连大理寺的衙役们也得胜而归,各寻伴当吹水去了。
他还以为是强抢民女撞上见义勇为的套路呢,感情‘民女’都没瞧见,就因为抢位置打起来了。
那些衙役听了这话,心下都是暗骂不已。
其实冯紫英此时回想起来,也觉察到仇家的下人,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手下留情,才让自己得以幸免。
而这边厢冯紫英的人,也都挣扎着爬了起来,其中倒有大半只是皮肉伤,显然方才只是在展示卧草绝技,并非不能起身再战。
“那我必是要来凑个热闹的!”
却听薛蟠怒冲冲道:“神武将军家的冯紫英冯大哥,你们可曾听说过?他跟姨夫家里是世交呢!如今被个姓仇的小子仗着人多欺负,我老薛岂能袖手旁观?!”
那仇公子的家奴,虽个顶个喊的震天响,但手里的家伙不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是狠狠一击落在空处,摆明了不敢伤他。
却说薛蟠风风火火回来,就嚷着要召集店里的伙计,跟自己出去干架。
“你们跟过去壮壮声势,只是千万别动手!”
眼见他连声催促,李掌柜苦着脸上前请示:“来总管,您看……”
得了他这话,那李掌柜这才振奋起来,招呼伙计们取了棍棒门闩等物,乱哄哄的跟着薛蟠出了铺子。
冯紫英忙圆场道:“他也是好意,薛兄弟就不要苛责了。”
就见大街正中被围得水泄不通,稍远处还有个的年轻妇人满脸懵懂,大概是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从女主角,变成了这场斗殴的背景板。
淦!
来顺来不及多想,也劈手扯住何三的衣领,急道:“快去拦住他,不然我就跟姨太太说是你挑唆的!”
薛蟠却急忙凑了上来,嚷着要送他回去,于是二人便把车马聚拢到了一处。
看出其中的门道,来顺心下就有谱了。
当下忙拦着细问究竟。
一咬牙,他几步冲到薛蟠身后,抱住薛蟠的腰就很拼命往后拖,一边拖一边胡乱叫道:“表少爷,您是主帅是将才,哪能干这先锋的活儿?!让别人先上、还是让别人先上吧!”
因不知道那仇公子家中究竟是什么官职,所以他干脆也就没提,只拿薛蟠的双重身份混淆视听。
这一个个的,倒把那讨债的俏寡妇忘了个干净。
他看了看身后的伤员,无奈的拱手道:“如今怕是只能改日再登门了。”
因监管会芳园的时候,曾与冯紫英打过交道,来顺对其倒是并不陌生,知道他家确实和宁荣二府是世交,且平日关系极亲近,倒不好坐视不理。
来顺交代一声,却是毫不犹豫直奔大理寺门前。
这以一敌十的雄姿,自是博得看客们不住叫好。
冯紫英这才得以同薛蟠汇合。
闻言登时气的暴跳如雷,亲娘祖奶奶的骂着,就待上前厮打个痛快。
“快放开太爷!”
但如今见冯紫英得了救兵,那仇公子心下也正忌惮,故此见衙役们赶到,便任由家奴们解除了对冯紫英的包围。
就连来顺也忍不住暗赞,这冯紫英好俊的功夫。
正盘算着,就听薛蟠爆喝一声,劈手夺过某个伙计的棍棒,呜嗷喊叫的直奔战团。
来顺正想着该怎么挤进去。
见有这么些衙役在场,来顺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扬声喝道:“都瞎了眼了不成?!那边儿械斗的是九省统制王太尉的外甥、荣国府二老爷的内侄儿、神武将军冯家的公子,真要在大理寺门前伤着哪个,你们这些袖手旁观的还能有个好?!”
但这事点破了就有些跌份儿,故此他只苦笑道:“我如今早已力竭,那还能应付那么多人?”
来顺自不会理睬这憨货,沿途买了些酒肉,用以犒劳跟来壮声势的伙计,然后又拉着李掌柜去后院,商讨初一预售的具体事宜。
说白了,这冯紫英之所以能打十个,靠的并不是武艺,而是他神武将军独生子的背景。
因与大理寺衙门离着不远,薛蟠又直个劲儿的催促,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众人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也唯有冯紫英试图靠近仇公子时,那些家奴们才会认真对待,竭力将其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