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看看王熙凤的神色,抬头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让婶子直接进来就是,怎还拦在外面了?”
每当阳光透窗而入,就会在罗汉床上渲染出五彩缤纷的炫目光晕,这时若有人坐在床上,便显得神圣非常又威福难辨。
却见这妇人风髻露鬓高高挽起,一双丹凤三角眼含煞带俏,两弯柳叶吊梢眉娇横远岫,腮如莹玉,唇似赤樱,实无半分媚态外露,偏又内蕴满腔春情。
来顺这时才重又低下头,面上恢复了恭敬,心下却是百般郁闷。
说着,又闭目养神起来。
这天正赶上冬至,又是月底最后一天,王熙凤上午去老太太那儿问了安,下午又在三间倒座小厅里,加紧处理这月积攒下的家务。
好一会儿,才又听王熙凤问:“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只要在内层里注入足量的空气,就能降低马车行驶时的颠簸,而且还能大大的提升运力!”
“二奶奶,咱们如今已然占了先机,只要谋划得当,未必不能做成独门买卖!到那时候……”
不过这回王熙凤却是捧场的紧,下意识的往前倾着身子,追问道:“到那时如何?!”
“二奶奶!”
盖因来顺躬身侍立,背后竟露出个诺大的包袱,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王熙凤慢条斯理的收回目光,将鹅蛋脸儿微微一扬:“罢了,让他们母子进来吧,我倒要瞧瞧这唱的是哪一出。”
听王熙凤发问,来顺忙收敛了心思,指着地上的车轮道:“当然是献上此物的功劳!”
来顺应声卸下了包袱,又在地上层层揭开。
来顺一时间竟看的怔住了。
母子二人躬身见礼之后,又等那小丫鬟悄悄退出门外,徐氏这才抬头笑道:“二奶奶,我这里给您道喜了!”
这话再次出乎王熙凤意料,一时倒也顾不上计较他无礼,挑眉问:“请功?你请的什么功?”
王熙凤失望的往后一仰,枕着靠枕嗤鼻道:“我听说过负荆请罪,这背着车轮来的,倒是头一回见!”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了一会儿,但王熙凤却并未做出任何回应,显是未曾察觉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也正常,坐拥荣国府、王太尉、薛家这样的顶级关系网,但凡她能有些商业头脑,也不至于要靠高利贷敛财。
王熙凤嘴角略略挑起一丝笑意,:“明儿是腊月初一,我怕是不得闲——这样吧,明天先把这轮子装到我的车上,后日我去东府探病时,且看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这……”
故此,王熙凤才会特地选在这里处置家务。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开场白,王熙凤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随即她的视线就被来顺吸引了过去。
旁边徐氏忙补充道:“话虽是他说的,可这充气轮胎却是来顺做出来的!”
来顺这才解释道:“这车轮乍看之下和寻常的车轮没什么不同,但它上面的车胎却是内外两层——外层是个胶皮壳子,内层却是空心的圆环。”
“嗯?”
说着,他又忍不住抬头直视王熙凤:“不,这个比喻其实还不够恰当,毕竟穿上鞋没法让人赚更多的钱,可这充气轮胎却可以!所以只要价钱合适,但凡有车、用车的人,都必然会争相购买此物!”
那小丫鬟吓的一缩脖子,忙分辨道:“是来旺婶儿让我们通传的——她那儿子也跟着来了。”
小丫鬟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徐氏和来顺引入厅内。
平儿听了这话,心就提了起来,悄悄看向罗汉床上,果见王熙凤已经瞪圆了丹凤三角眼,嘴里冷笑道:“她这几日心不在焉的,果然又是为了儿子——上回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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