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改造起来却十分方便。
盖因那屋里候着他的,却并非是母亲徐氏,而是便宜老子——可晚饭后他出门时,便宜老子明明也去了府里。
如此一来,来顺也只是比其他杂工,略略辛苦了一些,总体上却仍是游刃有余。
这老头!
告知潘又安不用准备自己那份宵夜,来顺就裹紧棉袄,独自走出了锅炉房的院门。
“入夜后才送到咱家的。”
早年间在锅炉房做杂工,的确称得上是又苦又累,只有受排挤又或者是犯了错的下人,才会被分派到这里。
而张炳、赵益二人意外之余,却也不会真的让来顺承担一半的工作,抢着把零零碎碎的琐事揽了过去。
随即他就做出了决定:“既然这样,也不用在院里生火了,你直接在厨房弄!”
四级工?
此时见来顺被怼的没了言语,老头愈发洋洋自得:“当初那谁可还夸过老子,说我这起码有四级工的水平呢!”
这天夜里又赶上往里送煤,照例是所有杂役齐上阵,唯独把来顺和焦大留在锅炉房内当值。
前几天有台水泵突然出了问题,来顺这‘现代人’在一旁干瞪眼没奈何,不想焦大上去轻而易举就给修好了。
焦大却突然沉默了,低头摆弄着水泵上的卡扣,半晌才摇头道:“都特娘老黄历了,还提他作甚。”
来顺不由奇道:“您今儿不是要在府里当值么?”
想当初来顺天天在家烤水管,就从来没见他紧张过。
莫非……
再说了,在这人吃人的旧社会里,难不成还真能有‘公平’二字?
现如今没了指望,难免有些动力不足。
来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这光天化日的,若被谁瞧了去,岂不坏了咱们的大事?”
“爹。”
“老子乐意!”
如今诸事齐备,就只等来顺把它们攒起来了!
按照焦大的说法,这锅炉房当年还是他领着人盖的,早在来顺的爷爷还撒尿和泥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曾拆过好几台水泵了。
想来想去,来顺也搞不清楚杨氏究竟在想什么,只好暂时把这事儿抛在脑后,快步出了私巷,摸黑往家里赶。
来顺点头:“这里面竟还加了蚕丝,比那些便宜货强多了。”
“应该可以。”
可看便宜老子无比期待的样子,他也只能打起精神道:“那我明天一早就……”
“等等!”
这倒是真的。
可现在这批高档货,本身就已经盘成了圈。
“那倒不是,是从他家一个老主顾手上拿的货。”
“怎么?!”
活儿还是那些活儿,人手却增加了一倍,工作强度自然远不如当初。
可进门后他就是一愣。
来旺道:“我之前在京城扫听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后来才晓得,原来薛家在南边就有好几个橡胶园。”
来顺眼前就是一亮,忙蹲下扯出一截来,又拧又弯的测量韧性。
一路无话。
是自己许下的好处,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打从这月十六起,锅炉房就算是正式开工了。
这是因为时移世易的缘故。
这就是关心则乱了。
来顺故作好奇的问:“这四级工是个什么意思,夸你的又是哪个?瞧你这一脸得意的,莫不是老宁国公?”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该先问一问,自己准备让她做些什么吧?这什么都不问,哪知道交易划不划算?
来旺再次否定:“大晚上的,咱家院里突然生起火来,岂不令人生疑?”
来旺冲他一招手,就起身去了西屋。
那二人原本虽心下百般不愿,可看在来旺私下给的好处上,还是准备包揽来顺和焦大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