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到锅炉房

sp;“哎呦！”

    此情此景，真是……

    相比之下，衣着整洁面色红润的来顺，反倒成了这锅炉房里的异类。

    “因为这，珍大爷原想把他打发到城外庄子里养老，不想这老东西死活不肯，说什么年轻时曾发过誓，一辈子都要守着宁国府。”

    焦大抬头瞥了他一眼，嗤鼻道：“针尖大的行货，倒敢冲你焦爷爷挺腰子！”

    这等人在荣国府里，原是没什么牌面的，但在锅炉房却颇有一呼百应的派头。

    这些人年纪普遍偏大，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晦气——毕竟只有受排挤的，又或是犯了错的，才会被打发到锅炉房出苦力。

    王柱儿见状脸色就是一沉，不耐烦的催促道：“那老头，说你呢，还不赶紧过来。”

    重新回到人群正中，王柱儿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邓管家贵人事忙，今儿实在无暇分身，所以让我先给你们铺排差事——两天，两天之内你们必须把这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连锅炉里面都得清理干净！”

    他这正哀其不幸呢，谁成想焦大就冲着他来了。

    单凭这炮仗脾气，也难怪他偌大的功劳，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说着，把脊梁骨往墙上一贴，又缓缓的蹲了回去。

    被她这一哭，来顺就觉得自己不像是去锅炉房，而是要直奔火葬场。

    “你个老东西骂谁呢？！”

    循他所指，就见个二十出头的青壮男子，大模大样的走进了院子，粗声高嗓的吆喝：“都过来、都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啧～

    却说主仆二人到了私巷入口，栓柱抄着手寻了个背风的所在，来顺则是刷脸过了门禁，直奔巷底的锅炉房。

    “你就是顺哥儿吧？”

    要换成旁人出面，王柱儿未必就肯善罢甘休，可发现挺身而出的是来顺，他也只好偃旗息鼓——给来管家的儿子一个面子，不跌份儿！

    “哎！”

    可王柱儿却是彻底恼了，撸胳膊挽袖子直奔焦大。

    听他骂的有趣，来顺险些笑出声来。

    唉～

    略过这小小的插曲不提。

    焦大却冷哼一声，嗤鼻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下栓柱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讷讷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来顺。

    焦大闻言，又盯着来顺看了半晌，忽然冷笑道：“我又不是那练摊耍嘴子的，想听故事自个去茶馆，大爷这儿不伺候你！”

    来顺再一次无语。

    二来就该怪朝廷了，报纸办的这么奔放，也不搞个分级制度，这不是坑害祖国花朵么？

    “你瞅啥？！”

    他比来顺还小着几岁，如今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又生在讯息鼻塞的年代，骤然接触三版女郎这种刺|激，也难怪会把持不住，以至伤神伤身。

    在来顺观察这些人的同时，他们也都纷纷对来顺侧目以对，就凭那整齐划一的‘阴间滤镜’，普通少年人多半会被吓得踌躇不前。

    转眼到了初十。

    先前几日，来顺忙着搞发明创造，倒是没怎么关注过他，现下回想起来，这小子貌似最近一直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老爷子怎么看也得有七十往上了，不是说古人最讲究尊老么，怎么这么大岁数还给派到锅炉房做杂役？

    来旺夫妇倒还没什么，胡婆婆却把锅炉房臆想成了人间地狱，泪眼婆娑的嘱托栓柱，叫他在私巷门口片刻不离，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赶紧回来报信儿。

    虽说来顺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在这锅炉房立足并不难，但既然有现成的帮手，他也不会矫情排斥。

    凡是看过红楼原书的，应该都对他印象颇深。

    如今冷不丁突然见到真人，给他带来的冲击，倒比见到薛姨妈时还大了不少。

    好在离开后巷，气氛就轻松了不少。

    略一犹豫，来顺便闪身拦在了王柱儿面前，嘴里劝道：“柱儿哥，这就是老糊涂一个，你跟他较什么真儿？来来来，大伙儿都等着你训话呢。”

    来顺：“……”

    来顺拄着扫帚正自感慨，忽然觉察到有人在背后窥探自己，回头望去，恰与那焦大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虽说这事儿纯属焦大自找的，但他毕竟是自己读原书时，最喜欢的男性角色之一。

    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