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在问出这句话后,走廊的尽头沉默了许久。
“蓝爷,赶紧写吧,卑职不能久等……”
老朱听到这话果然龙心大悦。
其他人听到王弼的呼喊,也朝着蓝玉的方向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着道歉的话。
蓝玉写完遗书,交给门外等着的二虎,整个人就任命般地躺倒在地上。
二虎无所谓的道。
这倒不是他多大度,只是他知道,蓝玉这厮暴脾气肯定有,但造反的胆子还没有。
定远侯王弼在牢房的另一头高喊。
“传旨蒋瓛!”
姜四眼珠转了转,看到一个狱卒路过的时候,朝着其招了招手。
“你特娘的是拿咱戏耍呢吧!”
“你却跟咱说,蓝玉那狗东西搞了两百多甲士埋伏,是想给咱表演什么戏耍?”
“皇爷恕罪,卑职绝对不敢有此心啊!”
他得意洋洋地走向蓝玉牢房,对着跪在门边的二虎道。
蓝玉听到这话,眼底的希冀之色渐渐淡去,脸上渐渐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敢问秦公公,可是皇爷的旨意到了?”
二虎听到这话又惊又恐,不过更多的还是委屈。
“虽然你看不起我,骂我是狗,但我不跟你计较,还是会给你准备丰盛的断头饭的!”
“皇爷,卑职已经调查清楚了,此次事件纯系误会。”
“其他参与密谋者!”
“您要是不想说,写出来也行!”
“唉……”
两人闻言也不客气,还真就靠着牢房的墙壁坐了下去。
“看来上位已经给咱外甥孙选好班底了,我这个舅老爷已经没用了,哈哈哈……”
二虎听到这话心里暗暗感动,他隐约猜到两人为啥进牢房了,可能不仅仅是蒋瓛打击报复,更是两人怕他受苦,这才跑进来陪他。
“狗就是狗!”
“无恙!”
“那敢情好,好久没尝过嫂子的手艺了,得让嫂子多给我俩炒几个菜!”
虽说二虎跟蓝玉关系不错,但面对这般铁证,他也没办法替蓝玉遮掩了,只能偷偷放水,放蓝玉的小儿子蓝春去找皇太孙。
老朱看到蒋瓛,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微笑。
蒋瓛却跟没听见似的,只是鞭打隔壁牢房的犯人力道更大几分。
蒋瓛将整理好的口供拿给老朱看,老朱看罢又是一通大骂,骂蓝玉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然后命令蒋瓛继续追查,务必将蓝党一网打尽!
“虎爷,还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好!”
他转身看向走廊的尽头,只见一个手持拂尘的家伙,手里捧着一份圣旨走了进来。
“斩!”
否则,以他俩的本事,蒋瓛想要抓住他俩把柄可是很难的。
“好小子,牢房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你俩这是被我连累了呀!”
“诺!”
现在皇爷都结案了,蓝玉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得受着,他这个当太监的就更没必要替他喊冤了。
蓝玉感兴趣的也不是大虾,而是想到了老朱醋坛子打翻的表情。
“说句僭越之言,卑职兄弟俩从小就没了父亲,我们心里一直拿您当父亲般对待,岂能跟外人合伙来害您……”
蒋瓛从秦德顺手里接过圣旨,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老朱也就顺势答应了,想着吃饭的时候跟蓝玉提一嘴,让蓝玉给逆孙写封信,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有旨意,所有人跪接!”
“蓝爷,您有啥话要卑职带出去,就趁着现在赶紧说吧。”
二虎见状也不敢催促,只能焦灼地等待着。一直等了好久,才见蓝玉继续提笔写字。
老朱见到这场景当场就慌了,他这辈子有好几次这种经历,或者类似的经历,他甚至将这些经历写入《皇明祖训》里供后人学习借鉴。
姜四、韩五耷拉着个脑袋,一脸的郁闷道。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咱待你不薄啊,你竟然跟那些奸臣一样来糊弄咱!”
蒋瓛一听这话,再想到刚刚二虎被拖出去之事,心里就有数了。
至于第三点么,就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了,就是让自家那逆孙和诸位藩王互相比较下,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唉!”
蓝玉想到这里,躺在地上哈哈地笑了起来,直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虎爷请!”
正好这时候蓝玉给他上折子,说要请他这个皇帝去家中做客,看看他家新建的花园,顺便吃个饭,喝点酒啥的。
“请陛下放心!”
二虎闻言摇摇头。
“虽说蒋瓛那厮恨不得我早死,但他还不敢对我用刑。只是怕皇爷听了那小子的谗言,大开杀戒的时候,连带手把我也剁了!”
“两个吃货!”
蓝玉听到这话,身体终于有点反应了。
朕尝临危,几凶者数矣。前之警报皆验,是以动止。必详人事,审服用,仰观天道,俯察地理,皆无变异而后运用,所以获安。
“二虎兄弟,你是知道咱的,咱不可能干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二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二虎兄弟别来无恙乎?”
狱卒闻言直摇头道。
哪怕是在京城治病、养病的汤和,都被这群文官找了几个罪名弹劾了一番。
蓝玉本来只想客气下,也没想到皇帝这么给面子,还真说要来他这儿。
至于能不能救蓝玉全家,那就看蓝玉家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三个“斩”字,直接将整个牢房的温度打到冰点,每一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冤枉。
蓝玉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
老朱听到这儿,愤怒地抄起砚台,对着二虎就砸了过去。
蓝玉听到这话也赶忙擦干眼泪,爬到桌子前提起笔,起手就写了一个“冤”字,然后就停下笔发呆了。
不多时,蒋瓛来到乾清宫。
老朱想着自己前段时间刚敲打完蓝玉,蓝玉肯定要借机向自己表表忠心,也就宽限他几日,给了他表忠心的机会。
刚刚还鬼哭狼嚎的牢房,听到这声音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希冀的目光趴在牢房门口,静静地看向手拿圣旨的秦德顺。
“你替咱去跟上位说,上位一定……”
蒋瓛带着人挨个牢房抽打,并喝令他们都闭上嘴,谁都不许喊冤。
“不愧是咱看重之人,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给咱查个水落石出!”
二虎在查了几天后,向皇帝陛下禀报。
一开始很多人还能捞到单间,可随着抓捕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蓝玉这个重犯还能捞到单独牢房,二虎这等人都只能跟人混住了。
一旦案件变成政治事件,王弼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番。
“蓝玉,你这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咱对你掏心掏肺这么多年,你竟然要造咱的反?”
老朱却犹自愤愤不平地跳脚直骂。
二虎接过遗书,刚放进怀里,就听到牢房的大铁门吱嘎一声响了。
“诺!”
“斩!”
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大怒,直接命人将蓝玉全家打入锦衣卫诏狱,并且大肆捉拿跟蓝玉有关系的将领。
然而,当约定的日期临近,老朱坐着马车前往蓝玉府邸参观之时,马车在驶进蓝玉家的胡同之前突然停下了,任凭二虎如何驱赶,马车都是纹丝不动,驾车的战马更是不住地刨着蹄子,死活不肯往巷子里走。
二虎听到隔壁传来的鬼哭狼嚎声,眉头不悦地皱起,但他眼下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也很难去管别人的死活了。
“凉国公……”
当老朱回到皇宫后,立马命二虎带着锦衣卫直扑蓝玉府邸,在蓝玉的府邸里搜出二百副没来得及转运走的盔甲,以及两百多名士兵。
“私放蓝春的事被蒋瓛知道了……”
“你俩就别跟着了,好生呆在牢房里等我吧!”
但要说他谋反吧,好像还差点意思。
因此,为了招待皇帝陛下,蓝玉又上书说要准备几天。
“你是不是拿了他们的钱,跑咱这儿替他们说话?”
这些东西放在平时根本就不算啥事,老朱也知道蓝玉喜欢偷偷藏点战利品啥的,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
“蒋瓛啊,你该不会让咱失望吧?”
设若不信而往,是违天取祸也。
现在蓝玉可是灾星,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没必要往上凑。
二虎见到蒋瓛去隔壁逞威风,不由对着蒋瓛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
(节选自皇明祖训)
“世子?”
蒋瓛也不以为忤,只是戏谑地看向蓝玉。
自然是先把人抓了再说,以免跑了找不到人喽。
姜四见狱卒走远,赶忙爬到牢门边上,伸手从外边将一个铁片抓进来,然后在手上掰了掰,做成一把钥匙的大致形状,嘁里咔嚓几下就将牢房的门锁给打开了。
二虎见到蓝玉的房间里有笔墨纸砚,又补充一句。
蓝玉痛苦地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的二虎,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蓝玉的杀心连拉车的马都看出来了,你竟然还敢替他说话!”
然而,随着蓝玉谋反案浮出水面,这些东西都成了蓝玉谋反的罪证。
凡动止有占,乃临时之变,必在己精审,术士不预焉。
哭声很快就传到牢房之外,引来了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上位这是厌了我,想让我死在他前边,哈哈哈……”
“咱真是将你凌迟处死都不解气!”
秦德顺听到这话,吓得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
蓝玉这些年和将领之间往来的信件,以及蓝玉这些年私自贪墨的违禁物品。
二虎打断蓝玉的话,沉重地说道。
“我想去看看凉国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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