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能体察皇太孙的苦心的。”
“皇太孙殿下,可否容草民考虑一下?”
“无所谓!”
“此法甚为妥当!”
陆士原训斥完女儿,赶忙给朱允熥赔罪。
陆士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殿下,他来了!”
“正所谓天威难测,皇者的威严更难测!”
陆士原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道。
“爹爹……”
“实不相瞒,殿下做的已经很好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终究是欲壑难填啊……”
小厮们一出现,就奔着每一位家主而去。
“这就是皇家天威!”
自打他见到朱允熥,朱允熥一直如春风般和煦,不仅跟自己称兄道弟,甚至几次对自己的文章推崇。
“孤让你们坐就坐!”
朱允熥闻言,不悦地瞪了眼陆红拂。
朱允熥撂下这句话,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起身领着二虎就离开茶馆。
“孤承诺,凡是在市舶司登记之海商,皆可派遣族中子弟前往大明海事学院读书,学习远洋航海知识。”
虽然他们九大家在民间可以呼风唤雨,但却不敢被朝廷知晓,更加不敢被皇家所知晓。
翌日,市舶司码头。
“孤是来看看钦点的状元,为啥不来参加考试了。”
朱允熥这话一出,陆士原心里陡然一凛,额头上也瞬间见汗。
陆士原倒也是豁达之人,见女儿都已经先坐下了,也就挨着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孤只给你一夜时间!”
九大家族同气连枝,绝不容许出现活着的叛徒!
陆红拂闻言委屈巴巴地哭诉道。
“因为九大家吗?”
这是他冥思苦想了一夜才想到的办法,他身为陆家族长,绝不可能置全族身家性命于不顾。
朱允熥说得慷慨激昂,壮怀激烈,陆士原听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我之前说啥来着,陆士原就是个官迷,一定会出卖咱们,换取朝廷的荣华富贵!”
“你们都给咱记着,刚刚那话不许打小报告。皇爷爷要是敢拿这事收拾孤,孤就打你们的板子!”
这小子竟然敢耍我!
陆士原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直接拉近了自己和皇太孙的关系。
陆士原差点就说出愿意追随皇太孙左右,陪着皇太孙一起干下一番事业之类的话了。
陆红拂心中虽有些不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拜倒。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懑和怨怼。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称赞。
“据孤所知,现在的远洋贸易一直掌握在番人手中,他们靠掌握的远洋航海的技术,从中赚取了高额利润。”
“不许叫我爹,我没你这么忤逆不孝的女儿!”
陆士原说完这话,朝着女儿伸出胳膊。
陆红拂闻言赶忙擦了把眼泪,然后扶着爹爹下了楼,跟楼下的一干家丁仆从会合。
朱允熥听到他自称“微臣”,非常热情地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皇太孙命愚兄为诸位传信,既往之不追,未来则无私。”
在朱允熥走后,陆士原过了好一会儿,才浑身湿漉漉地从地上爬起。
“孤明白了!”
“咳咳,是张屠户……”
“皇太孙恕罪,非是草民不想追随皇太孙左右,共同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实在是草民身负因果,牵扯太大,不能贸然下决定。”
“不敢!”
陆士原听了女儿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道。
皇太孙说得不错,他确实没有利用皇权之便欺压过人。
“对也不对!”
“没有他朱屠户,孤还能吃带毛的猪?”
据说去年锦衣卫瞒着他抓了一批书店老板,最后都被他下令释放了,后来还分给他们生意,允许他们悬挂自家的牌匾等等。
“但孤不仅仅是为了收税,更是为了兴盛大明的海贸,将大明之物产销往全世界!”
朱允熥闻言脸上露出冷笑。
朱允熥闻言冷冷一笑道。
“孤虽然名声不佳,但你可曾听闻孤有巧取豪夺之事?”
“那你开办市舶司干嘛……”
“请皇太孙上座,草民和民女站着回话就行。”
“草民镇江陆士原是也……”
看来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还是差了点,要是让皇爷爷来忽悠,估计能把陆士原忽悠的直接把自己脑袋拧下来送给皇爷爷……
陆士原父女俩回到客栈,陆士原躺在床上发呆,陆红拂则指挥下人去街面上打探,看有没有官兵的探子监视。
“先暂时取消吧!”
沈从兴刚想问对方是谁,就看到信封上写着“陆士原顿首!”五个大字。
“你给其他海商传个话,孤不会动用军队和锦衣卫强行逼迫他们。但他们的走私生意也不能再做了,要么放弃海贸之利,要么乖乖来市舶司交税。”
“谢皇太孙殿下!”
“谁知道皇太孙心眼那么小,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嘤嘤嘤……”
“陆士原这个老匹夫,既然投靠了朝廷,就一定会出卖咱们,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然而,转眼之间皇太孙就展现皇者之气,压迫得他几乎要窒息。
“微臣拜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自上次开完会,就暗中联络了其他七家家主,说陆士原要出卖他们,让他们派人盯着点陆士原那边的动静。
“诺!”
因此,他非常理解陆士原。
“不!”
“陆士原,你未免太小看孤了,你认为孤是奔着你家的财产而来?”
朱允熥这话虽然简短,但包含的信息量却巨大。
二虎见状也钻进包厢,站在朱允熥身后,宛如一尊门神一般。
陆士原再次跪倒在地,砰砰地磕头请罪道。
“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今天怎敢当面顶撞皇太孙?”
陆家的族长之位传承给女儿,并将陆家所有的生意都交付给女儿打理。
比如说,正好坐在朱允熥隔壁的二虎。
因此,陆士原驱车赶往码头,他们第一时间就知晓了此事。
“爹爹,咱们去哪儿?”
朱允熥站立在太孙号的甲板上,时不时地低头看一下手里的怀表。
“这次咱们俩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
“微臣还请皇太孙恕罪,微臣此次前来只有孑然一身。微臣在来之前,已经将陆家家族生意,全都交付于小女掌管。”
陆士原闻言老脸尴尬地一红,暗忖皇太孙这话是真不留情面啊。
“若有再行走私之举,则朝廷天兵将至,莫谓言之不预也……”
陆士原听到这话,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现在京城书店的老板,无不感念皇太孙的恩情,将其奉为活菩萨一般的人物。
正在两人说笑之际,码头上出现一辆马车。
“否则,被孤发现他们还敢瞒着朝廷,瞒着孤偷偷贸易,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
陆士原见状,赶忙一巴掌呼过去。
这下不用问了,这一定是陆士原替朝廷招安的信件!
朱允熥听到这话,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士原。
“滚!”
“这……”
朱允熥闻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张天佑皱眉想了想道。
“若是不愿意,那咱们将来就在战场上见,或者法场上见!”
“民女陆红拂,拜见黄太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人再次落座,朱允熥微笑着道。
其他人虽然不信,但依然遵照张天佑的话去做了,暗中派遣家丁盯着陆士原。
陆士原这话算是说得非常委婉了,所谓的立规矩,就是按照一定比例收税。
“皇太孙的黄世人,可是骗的微臣好苦呀,哈哈哈……”
陆士原拜倒之后,还不忘拽了拽女儿,一个劲地给女儿使眼色。
如果不是沿途有锦衣卫的人暗中护送,他们可能在半路上就把陆士原给宰了!
因为他们所干之事,给他们定个叛逆罪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