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命人兵部催催,为何大同府的军报迟迟没送回来!”
“孙媳妇给皇……皇爷请安……”
小蛮在看到一脸威严的老朱,也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平日里她们仗着有朱允炆的信任,将偌大的太子府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不把宫里的太监、宫女放在眼里,就连秦德顺见到她们都没个好脸色。
只是看在几个皇孙年幼的份上,不忍心苛责罢了。
“若是三皇孙在,辽王殿下的裁判一职,定然是三皇孙的,嘿嘿嘿……”
可是当他听到青鸾喊出最后一句话后,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回陛下,此乃衍圣公孔讷之孙孔彦缙。”
老朱推门进入朱允熞的房间,只见一只大鸟朝着自己扑棱棱飞了过来。就在老朱要用手去阻挡之时,大鸟在空中打了个旋,又飞回了自己的铁架子上,对着老朱怪声怪语地喊着。
秦德顺看了看皇帝所指的方向,赶忙低下头回了一句。
但当他看到所有皇子皇女都如此开心时,脸上的阴沉如水,顿时化作一圈圈涟漪散开。
朱允熞怀里抱着一架纸飞机,朝着飞机“哈”了一下,然后朝着窗户射了出去。
整个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子们更是穿上了簇新的花棉袄,玩上了心心念念的爆竹,三五成群地在街头巷尾耍乐。
按照他的生存逻辑,如果不能一次奖这些人拍死,那就没必要搭理他们。
“不许惊扰到他们!”
“诺!”
秦德顺在老朱走后,当即对手下的太监吩咐道。
老朱听到这话,暗暗叹了口气,随即领着众人出了小院。
“为什么?”
“朱允熞最近咋样了?”
“朱允熞,皇爷爷来看你了……”
老朱刚要下城墙,突然听到东边传来一阵孩童的喧哗声。
“这些都是你的姐妹?”
“回陛下,护卫们被二皇孙给赶跑了,说太子府不用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伺候……”
先让他们安心过个好年吧……
洪武二十五年,一年最后的一天。
“民间女子?”
“回皇爷,奴婢上报了,您当时点点头就过去了呀……”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他刚刚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大本堂里少了什么,敢情是自己另一个孙子不在。
朱家的两个皇孙,一个性情大变,处处跟朱允熥争名争利。一个呆呆傻傻,整天枯坐在宫里不言不语。
直至她看到小蛮的样子,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陛下饶了孙媳妇这一次吧,呜呜呜……”
“多派几个老成持重之人过来伺候!”
但即使如此,老朱在听到“孙媳妇”三个字时,脸上依然露出阴仄仄的笑容。
秦德顺闻言眼珠子一阵乱转。
“不过以咱观之,那逆孙不仅要当裁判,多半还是要下场的,哈哈哈……”
这不是朱允炆在宫外认识的那个歌姬吗?
老朱从屋里追到屋外,看着朱允熞坐在枯黄的树叶里,怀里抱着花花绿绿的纸鸢,无奈地用袖子擦了擦脸。
“估计她们在后院玩叶子牌呢吧……”
今天突然听到大本堂方向传出欢笑声,老朱的心里顿时生出别样情绪。
朱植从捕蛙小皇子,直接变身为蛐王争霸赛举办者,并充当裁判一职。
秦德顺闻言赶忙解释道。
“糟老头!”
本来有礼部的官员上书,以太子新丧为由,严禁城中百姓过年放爆竹、贴对联等行为。
大明的官员或许有假期,但他这个皇帝是没有假期的。
不是不能,是不愿尔。
老朱在外边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一个少年手里竟然还攥着一本书。
“把这些人也待下去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先教教她们规矩,然后再送到浣衣局让她们干苦力!”
“至于她嘛……”
真·野区吃货。
老朱见到此等情景,登时气得暴跳如雷。
毕竟这个玩法,可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新鲜,谁舍得放弃呢?
如果不是大孙将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老朱甚至能一直装糊涂。
“朱允熞最棒,棒棒哒!”
秦德顺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即使贴对联,也要改成白色的,不可太过喜庆。
朱允熞看了看老朱,眼底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将目光看向怀里的纸飞机。
“这帮狗奴才竟然敢如此懈怠,怠慢咱的皇孙?”
朱植看到第一场比赛,就演变出这么多变化,甚至直接打到了第五场,激动的小脸通红,不住地拍手叫好着。
“回……回皇爷,她……她们确实都是孙媳妇……在宫外相熟的姐妹……”
“陛下,四皇孙最近恐怕不大好,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陪咱过去看看!”
相对来说,他宁愿希望朱允熞也跟朱允炆似的争点啥,哪怕有点野心都不怕。
在得到朱植的开战命令后,两个太监抬起木头方盘中间的巨大隔断,然后每队的五个人,围着方盘用干草,逗弄各自的蛐蛐向着中间区域蹦跶。
满院子的枯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阵阵莎莎的声响,透着无尽的落寞和破败。
朱元璋就是被第五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当他躲在门外,看到这帮逆子把这东西又鼓捣出来了,老脸顿时一沉。
第二局,朱权的运气就有点差了,没等野区吃货出山呢,自家这边就被朱瑛那边的蛐蛐给咬爆了。
“大本堂?”
老朱处理这些贱籍宫女,就跟捏死一只鸡一样。见到那不懂事的“孙媳妇”死了,老朱连看都懒得看那些贱籍出身的宫女一眼,直接奔着朱允熞的院子走去。
事实上,吕氏的那点小心思,他又何尝不知?
秦德顺见皇帝心情不错,跟皇帝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老朱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愤怒地咆哮道。
这傻丫头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赐是赐,但咱没说赐婚吧?
第四局,朱瑛也学朱权,并且更进一步。索性将下路和打野都挪到中路,直接形成三打二的局面,然后一路高歌猛进地杀向对方高地。
“然后二皇孙从宫外找了几个民间女子进宫,让她们充当宫女伺候……”
“传旨!”
最起码能分散一下小孩子的注意力,不至于让他们钻牛角尖。
小蛮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缓过神来后赶忙砰砰砰地朝着老朱磕头。
老朱见到此等情景,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这蠢货也不想想,就凭她那贱籍出身,也配在皇爷面前自称一声孙媳妇?
“东宫啊……”
老朱站在城楼上看了一会儿,就在秦德顺的伺候下回去了。
小蛮听到老朱的声音,本能地吓得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宫,整天坐在屋里发呆。”
今天是大本堂第一届蛐王争霸赛,不仅宫里的皇子皇女们都来了,就是宫外的男女伴读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我只信三哥,我只信三哥不会骗我……”
“三十年!”
老朱站在皇宫的城门楼上,看着万家百姓冉冉升起的炊烟,倾听着整个城市的喧嚣,脸上现出迷醉神情。
“呃……”
老朱自打大孙离京,就没去过大本堂,甚至都没关注过那边。
“诺!”
宫里太监行刑的手法传承自锦衣卫,虽说没有锦衣卫那般控制到毫端的精准,但打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奴婢虽然又给太子府派来一批人,但也被二皇孙给赶了回去。”
“人呢!”
老朱再次对着朱允熞的背影喊了一声。
“朱允熞?”
“呃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收到信号的行刑太监,将棍子往上挪了一寸,重重地打在小蛮的尾椎骨上,当即将其打成了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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