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谁抄谁？

都要被我打飞了……不会出事的。”

    “是啊……这路还是远，况且这次我还是要去身毒那边。”

    ……

    标准的夏侯灶式回答，刘长摇晃着脑袋，“我现在看你也有点不顺眼啊……”

    他每说一段话都要停留一段时日，看着天子的脸色，然后再继续。

    曹姝眼前一亮，“缇萦有了身孕？？”

    可他的弟子们还是接受了，毕竟，韩婴最大的成果不是他的主张，而是他对诗和礼的另类解读，这才是吸引了众人跟随他的原因。

    韩婴却急忙开口，“陛下，臣只是反对通过激进的方式来劝谏君王……臣以为，贤明的君王能听取大臣们有用的劝谏，不必通过激进的方式来劝谏他，而若是胡亥这样的君王，激进的劝谏对他是没有用处的……群臣应该通过合理的方式来进行劝谏……”

    刘安低头看了起来，越看越惊愕。

    夏侯灶明日就要离开了。

    皇帝果然看中了自己的主张！

    夏侯灶回忆了片刻，“是有这么一回事。”

    “哈哈哈，不必多礼……我就知道长弟肯定会重视你的学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学问的人！”

    韩婴削减了礼，删减了那些繁琐的部分，他是将礼当作了一种道德标准，作为提醒……正好与刘长的想法不谋而合，法禁止而不为，礼所倡而为之……这人学问不错，最难的是，他几乎精通儒家所有的派系，并且还对法家，黄老，墨家等都有一定的研究……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人跟人确实是不同的，只是他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对手，董仲舒在未来肯定是打掉了他的信心吧……

    刘长打了个酒嗝，“你这次离开，再想回长安估计就有点麻烦了啊。”

    “老师？？”

    “太好了！！”

    “不知何时才能赢得过陛下啊……”

    刘长不喜欢自己被限制，可他很乐意看到后代们被限制……尤其是这种律法上的限制，这一套东西吧，倒也限制不了君王什么，顶多就是给大臣们一个借口，若是遇到胡亥那样的，就可以直接请长老爷的家法，刘长估摸着，按着自己如今的功劳和名望，自己所制定的东西，后来就是出了个不孝子，想要改掉怕是也不容易吧……这其实就是一种规避风险。

    刘长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没有任何感触。

    两人正在交谈着，刘安却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

    但是他跟大哥确实不是一类人，他看起来自信满满，整个人都很阳光，眼神明亮，他行礼拜见了刘长，不卑不亢的坐在了皇帝的面前，刘盈看向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敬佩。

    不愧是大儒啊，除了儒什么都说啊！

    “怎么能有人如此无耻？！居然剽窃我黄老之学术？！”

    “我听人说你在五鼎楼跟平阳侯家的打起来了？”

    这一次，刘长终于有了些兴趣。

    韩婴这位儒学大家，此刻正在对皇帝侃侃而谈以法治国……他提出将律法分成几类，再由皇帝亲自对后来的君王做出限制……就像高皇帝规定非刘不王一般，其实高皇帝的规定还是挺有用的……甚至到四百年后，还有人遵从他这一套东西，以此为借口来讨伐夏侯灶或者是曹窋的一位后人……究竟是谁的后人也不好说，毕竟修史的人都说了无法查明真相。

    弟子们看起来有些茫然。

    直到夏侯灶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地上睡了过去，刘长方才站起身来，令人将夏侯灶抬进去，自己则是在吕禄的扶持下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走去。

    与其让昏君逼着百姓叛乱，大臣谋反，天下大乱，倒不如让大臣直接收拾掉昏君。

    韩婴告别了刘盈，回到了自家府邸，他的弟子也不少，他来到长安后，四处招收弟子，甚至挖人家墙角，他的弟子里，有不少人的年纪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大，当韩婴走进来的时候，众人急忙起身，似乎他们等待老师已经很久了。

    众人正要欢呼，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不妥啊……你这套只能运用在朕这种贤明君王身上，若是君王无道呢？哦，对，按着你的说法，根本没有无道的君王，胡亥也没有过错，罪行全部都是赵高李斯的，对吧？”

    他确实跟绣衣们的描述一样，是个年轻，英俊，高大，仪表堂堂的一个人。

    刘安正要开口，被阿母这么一问，人都懵了，“啊？？”

    “连朕都格外的尊重周相，不敢得罪他，你怎么敢辱骂他呢？！”

    “我觉得他大概也不指望你了……”

    “不许后人更改……这倒是有点意思。”

    他们喝的醉醺醺的，抓起了一旁的箭矢，一同朝着远处丢去，看谁丢的更远……夏侯灶尽管使出了吃奶的劲，可依旧是赢不了刘长，看着刘长的箭矢几乎都要飞出院落，夏侯灶有些沮丧。

    “您过誉……当今天下，比我有学问的人很多，太子就是其中之一。”

    夏侯灶这次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骂道：“那厮欠打……还让他阿父给我阿父带话……哪天我连他阿父一块打！”

    他大概是真的通过才学来折服了大哥，就跟当初留侯通过能力来折服高皇帝一样。

    这似乎都从儒家直接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领域里去了啊……

    刘长偷偷看着曹姝，“你不生气了啊？”

    “那陛下是怎么做的？”

    刘长上下打量着他，这动作很不礼貌，可面对皇帝的审视，韩婴依旧是大大方方的，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律法？”

    “不错，你的想法都很不错……就是有点太跳脱，你回去后好好书写，再给我上书！”

    弟子们的眼神同样火热，他们都知道，学派的兴盛，就由这一刻来决定。

    吕禄站在不远处，听的有些懵。

    “你打的倒是过瘾……人家直接找到皇后这里来了，说人家在听曲的时候，你无缘无故的上去打了他一耳光……你把人家的脸都给扇肿了……那眼睛都睁不开啊……皇后带着他来见我，他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刘长瞥着他，不怀好意的询问道：“我听闻你曾上书辱骂汾阴肃侯……有这件事吗？”

    “是有这样的事。”

    “那陛下觉得该如何呢？”

    “平阳侯病重在榻，可经不起你的打。”

    韩婴再次改变了说法，“臣以为，君王的行为也是不能践踏律法的，理当按着律法来办事，若是君王的行为逾越了律法，那群臣就要通过律法来阻止他……”

    “那个叫曹什么的……侯子，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天跟七八个孬种在一起饮酒，叫了个在五鼎楼弹奏的老乐师，在人家弹奏的时候各种嘲讽耻笑……羞辱人……我当时就过去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那厮也不成器，直接就被我打晕过去了……他身边那群人都不敢起身，全部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韩婴作为历史上独自开创了“韩诗派”的大家，他的历史地位甚至要强与浮丘伯，在儒家各派被董仲舒打的抬不起头来的时日里，他曾跟董仲舒打了个五五开，不分上下……然后董仲舒觉得他的学问很不错，随即他的主张就被拿去给“春秋大一统”做贡献去了。

    这厮明明是个儒家，却不知从哪里挖出了法家的内核，直接借鉴。

    刘安将奏章递给了刘长，很是自信。

    这反应将刘长都给弄沉默了……是你！！韩不疑！！

    此刻的刘长却出现在了汝阴侯他们家里。

    合着武帝时两位大儒的争辩，就是两位不疑的内讧啊！

    韩婴认真的说道：“臣并非是辱骂，而是劝谏……臣以为，忠高于一切德，孝从属于忠，若忠孝必舍其一，则宁做忠臣，不为孝子……臣下对君主要以道覆君而化之，以德调君而辅之……万不可做出彰显君王恶名之事，卖直求名，是为大不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