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悔之晚矣

是制定不了，为什么不来询问我呢？”

    “礼派的失败，就是因为他们将礼用与自己的利益，而非天下之事。”

    吕禄低声提醒道：“陛下……诽谤三公可能只是弃市……可诽谤皇帝是诛族啊……”

    哪怕是坐在胡毋生面前，董仲舒还是在读着书。

    众人很久都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庭审了，以往的庭审，就是直接开杀，有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能找到甲胄……

    “无碍，你就来太学教书，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我为你做担保！”

    “那殿下要去廷尉去观看吗？”

    胡毋生大吃一惊，“你定礼？？”

    董仲舒看了看胡毋生，说道：“我在学礼。”

    萧奋此刻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仿佛有什么堵着，话都说不出来，他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都开始翻白眼了，口吐白沫，在场的医者急忙上前进行治疗，庭审都因此而被打断。

    “这是我跟你老师的书信，里头有很多我们的辩论，你可以拿来看看，要用心学习啊，你的老师已经不在了，往后的礼，可要靠你来传承。”

    韩信坐在上位，直勾勾的看着下方的竖子，“陛下有何诉讼？”

    “那公羊还能算是公羊吗？”

    刘长咬下一块肉，只是咀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刘安安抚道：“不必多虑，阿父从来就不是个滥杀的人，他的目的一开始就很明确，他不是要杀人，是要诛心，我觉得，礼派彻底倒台后，阿父不会杀掉那么多的人，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我阿父这个人，讲的就是一个物尽其用，再没用的东西在他手里都能变得有用，我猜测除了那些首恶，其余大概率是要去当夏国成为第一批牧民了……”

    陛下这是找不到可以玩的东西了？？这是何等荒唐的君王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放屁，连那个萧奋都有上诉的权力，我这大汉天子难道没有？大汉以孝教化百姓，以律法来治理天下，朕这是按着律法来办事，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改变我阿父留下的烂摊子，你咋就想不明白呢？”

    “不要去啊！！这是寻死之道！你听我说……听我说……”

    吕禄又问道：“那您又何必去廷尉上诉呢？您是大汉天子啊，哪有天子上诉的道理？？您若是要处置萧奋，直接下令不就……”

    “朕是仁君，当然要走律法来保护自己，难道还得效仿桀纣他们来直接处死反对自己的人嘛？那不就成了暴君嘛？朕是讲道理的，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大汉也不是过去的那些国家，大汉是讲规矩的，一视同仁，你跟随朕这么久，难道就连这点道理都没有看清楚嘛？要相信大汉的律法，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皇帝……”

    “要不是因为罪行，不能出门，我早就去找这个萧生了。”

    刘长用衣袖擦掉了脸上的污渍，猛地站起身来，眼神格外的明亮，他看着吕禄，忽然轻笑，“禄……你知道吗？如果彻底搞定了他们，这将是朕这一生第二大的贡献……”

    胡毋生最初还很害怕，误以为他去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后来才得知，董仲舒这些时日里都窝在书房内读书，没有外出。

    有了皇帝这么一个助攻，那些还不曾认罪的儒生们痛哭流涕，纷纷认罪，面临皇帝的指控，他们连反驳的心思都不敢有。

    不都是埋掉吗？争来争去的在做什么啊？

    他们完全看不懂这操作，皇帝玩也就算了，太尉您老人家还陪着他瞎胡闹啊？？

    董仲舒却坚决的说道：“您用道路来举例，我觉得不妥，我则是以登山为例，想要往山峰上攀爬的人，看到前面挂着无数绳索，将所有的绳索连在一起，长度足够，他才能有机会爬到山峰上去，若是不连起来，趴到了半山坡上，绳不够用了？该怎么办？还是要摔下来，重新去爬？我做的并没有错。”

    原来他真的不是在针对我啊……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这样的实力……我制定不出来，所以这些时日里不断的读相关的书籍……”

    “其他人都可以走了！你留下来，这些书不曾看完就不要回家！”

    “你怎么又与他们吵起来了？你要劝他们守礼，自己要先守礼啊！！我不曾听说过有知礼的人去四处训斥他人的！”

    “那些儒生大概也到快崩溃的时候了吧，差不多了，朕今天就去！”

    刘长有些不屑的看着他，“这厮也太胆小了吧，这就吓成这样了？？”

    冯唐说着廷尉的情况，苦笑着说道：“太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天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们处死，现在却又不急了，还真的开始思考对方的话，公正的审问……”

    “殿下……昨日的庭审结果出来了，又有二十三人被定罪，还在抵抗的人越来越少……据说萧奋又找到了借口，他提出自己的沿路都是道听途说，并非是谣言的拟定者，还拿出了罪证，早在他写文之前，长安等地就有童谣来诉说晁错的罪行，他是误信了这些童谣……廷尉再次开始审问……”

    “啊？不过是处置几个儒生而已……”

    刘长倒是一点都不尴尬，他这么做，有自己的想法，他要将大汉的以孝治国缓缓变成以法治国，以礼教化……礼法只能是教化百姓们，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而律法不是告诉他们，是明确规定他们什么不可以去做……为了完成这种过渡，刘长压根也不怕背负荒唐的名声，反正整个大汉都是一些做荒唐事的皇帝，比起在皇宫里提倡穿开裆裤，他这个行为已经算是荒唐行为里不太荒唐行为了。

    刘安笑了起来，“太尉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太尉一旦做事，就会变得特别认真，哪怕是有私人恩怨，也能放下……这大概就是太尉百战百胜的原因吧。”

    “你知道什么啊，太尉有着丰富的庭审经验，这是他人都比不上的，这些年里，太尉可是经过了五次大型庭审的，你就说整个庙堂里还有哪个能有五次庭审经验的？一次就没了……”

    “这次，朕要彻底扫清祸患，解决这个后患无穷的大根源！”

    作为一开始就支持浮丘伯的大家，胡毋生对这些礼派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是他先前因为伤了甲士，被天子下令在家里反思，不能出去找这些人理论……整个公羊学派的人，对礼派都没什么好感，公孙弘不太在意这个事情，他的大臣属性要盖过学问家的属性，类似晁错张苍他们，他只是从政务上来分析这件事，非常的赞同节葬这件事，至于礼什么的，他不太在意。

    ……

    不过天子都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皇帝，那吕禄也不好多说什么，“那陛下准备何时去廷尉呢？”

    司马喜的手飞速记录着，那纸张都快冒烟了。

    他也不带怕的，还真的就坐在上位，让皇帝站在前方，开始询问案情的经过，还几次提醒皇帝在廷尉里不能说脏话！

    至于不成器的董仲舒，他在礼家第一次闹事后就不见了踪影。

    “朕是来接受诉讼的。”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无数个回忆。

    董仲舒愣了片刻，然后解释道：“我是觉得……陛下可能需要新的礼，现在的礼太过繁琐，我想要制定一个新的礼，简略，朴实，能附和陛下的想法，能适合当今的大汉……若是制定了，往后天下的礼，就是公羊说了算。”

    群臣早就看傻了。

    胡毋生没有说话。

    这萧奋也是厉害，次次都能找到理由来扯开罪行，廷尉也相当公正，虽然还没有达到后来那种为罪人辩护的级别，但是汉朝的廷尉是专门有官吏来为罪人讲述律法，为他们提供最好的解决方案，让他们知道律法，不至于不明不白的死掉，他们大概相当于法律顾问？他们也算尽职，面对萧奋这样的罪犯，他们也能提供一些不错的律法依据。

    就在萧奋解释着自己道听途说的时候，门外忽然涌进了一批甲士，迅速占领了各个要点，随即就有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推开了面前的众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廷尉，无论是观望的众人，还是廷尉的官吏们，都急忙起身行礼，前来的人正是刘长，刘长得意的看着众人缓缓走到了晁错的身边，抬起头来，看向了韩信。

    “我可知礼了……我来帮你制定啊，我们一同来制定，后来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只是担心有伤您的威望……毕竟以天子之尊……上诉实在不是天子应该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