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并不像刘盈这样做事拖沓,他是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迟疑,少府的事情,就是他最近才想到的,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奏表了,因此便想要选出一批心腹来,越年轻越好,让他们来帮助自己批阅奏表,他们的地位不高,权力却极大,又只听命于自己,必要的时候可以外放为官吏,其他的时候就来帮自己处置国事,多好啊!
刘长很是急切,正要说话,陈平便傲然的说道:“既然大王如此哀求,又怎么能不帮呢?”
“放屁!”
“这周勃还真的是厉害,什么仗都能打……给如意当国相,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过,比起刘盈而言,刘长没有固定的立场,叔孙通相信,只要他能展现出儒家的作用来,这位新皇帝就一定会重用儒家学派的思想!
“大王这也是因为孝道啊!陛下因病无法治理国家!大王宁愿背负恶名,也要协助陛下来治理国家,这样的举动,难道还算不上是孝顺嘛……”叔孙通说着,感动的落下了眼泪,他激动的说道:“有陛下这样贤明的君王,何愁大汉不治呢?!”
向来公正,从不以私人好恶来影响到自己判断的唐王,做出了执政之后最大的一个决定,罢免陈平的相位。
“仲父,我愿意将国事托付给您,您能帮我吗?”
三公九卿里,九卿反而像是国相的属官,诸事都要国相来负责,权力极大,像曹参时刻,曹参敢殴打天使,训斥刘盈,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萧何也敢这么做,他敢公然顶撞刘邦,刘邦也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了,就让他尝一下廷尉三日行。不过,这也就是刘邦有那样的威望,你要是换刘盈来,那事就大了。
陈平此刻心里也是有气,他这些年里,虽然没有明说,可还是帮了刘长不少忙,结果这厮大权在手,第一件事就要罢免自己,什么叫兔死狗烹?显然这就是了。
曹皇后平静的说道。
曹姝坐在了曹皇后的身边,“姊。”
“叔孙公啊……当初我阿父立大父为太上皇,这是因为孝道,不愿意看到他对自己行礼,寡人尊兄长为太上皇,怕是不妥啊。”
刘长笑着将陈平按了下去,让他坐下来,这才低声说道:“我已经为您找好了属官!”
至于唐王嘛,也说不好他到底是哪个学派的,不同的环境下他的学派也就不同。
吕后离开之后,宴会的氛围显然就轻松了很多,曹皇后坐在刘盈的身边,脸色略微落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刘长笑着说道:“大姊,兄长你可得好好管教啊,如今他不再忙与国事,就怕他不懂克制,您得看着他!”
所谓的少府,可以理解为天子的管家,管理皇室私财和生活事务,这个位置不能说不重要,可是比起相位,那还是不够看的。此刻的相权还并非是后世的那种,说个最基本的,天子批阅奏表之后,相国还得看看,能不能去做,若是觉得不能,是可以反驳,直接退给天子的。
自从刘长谋反之后,叔孙通是第一个来拜见他的大臣,而且,也是第一个请求他登基为帝的大臣。
曹皇后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寡人准备废除进出关所要出示传的法令,以后天下百姓都可以自由出入各地,群臣以为如何?”
“还有,寡人决定,降低赋税,罢免算赋!除田租税之半!”
陈平一愣,若是按着刘长这么说,那这个少府的位置,那还真的是格外的重要,甚至必须要一个天子最为信任的心腹来担任,陈平有些狐疑的看着刘长,“大王就如此信任我?这样的位置,难道不该交给张相,或者栾布来做吗?”
或许是高大的仲父确实能给与极大的安全感,祥重重的点着头。
陈平瞥了刘长一眼,“大王为了不处理政务,也是绞尽脑汁啊。”
“阿母放心吧!我绝对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做!”
刘长大手一挥,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仲父,您不要生气,这并非是因为私情,张相准备前来,寡人得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来,所以只能罢免了您!”
刘盈虽然不会轻视儒家,可更倾向于黄老,不只是刘盈,其余的诸侯们,在老师的影响下,也成为了黄老学派的忠实门徒,若是例外的,那就只有楚王和唐王了。
刘长炫耀着自己那粗壮的手臂,让刘祥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直接抬起了他,刘祥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事实也正如叔孙通所想的那样,听到叔孙通的这些话,刘长没有生气,只是抚摸着下巴。
“我做错了什么?”
“去。”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想着如何欺骗我,如何为自己谋利……仲父是不会那么做的,仲父有远见,明白事理,而且,我相信,国事交给仲父来操办,天下的奸贼恶吏,都躲不过您的法眼,也根本逃不过您的手段,没有人可以骗到您……”
“陛下!这是臣肺腑之言啊!”
“不错……以后,少府便要拥有协助天子处理奏表的能力……天下的大事,我便全部托付给您,全部都由您来决定,纵然国相也不能干预!”
“哈哈哈!好,仲父!实在是太好了!您放心吧,等你死了,我一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谥号!”
“既然如此,那臣便告老还乡了……还望大王保重……”
陈平眯了眯双眼,“大王实在是高看了臣……臣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才能。”
刘长挥了挥手,叔孙通起身,谢过了陛下,这才坐在了刘长的身边,刘长说道:“今日寡人来治理朝政,就怕天下之人多有惶恐,我知道叔孙公麾下门生众多,又曾作礼,若是能稍稍安抚天下之心,那寡人定然欣慰!”
“大姊,您为何要如此对我呢?”
群臣低着头,皆不敢言语。
刘长认真的看着陈平。
“说什么大王呢,还是长弟听着顺耳!”
当叔孙通朝着刘长大拜的时候,刘长看了看宣室殿,想着那“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需要两三位妃子来服侍自己的兄长,脸色顿时就更黑了。
“明日,我带你在这皇宫里转一圈,你给我指出是谁,我非打烂他的头!”
“阿父阿母都不在了……兄长外派为官,在这里,我就你这么一个血亲了。”
“好了,起来吧!”
陈平眯着双眼,“大王要改少府之职?”
“知道蒯彻是怎么死的吗?!”
“唐国的事情,由王陵来操办,就足够了……反正可以当国相的大臣多的是……张相我得弄过来……这边就缺少他这样的,算了,算了,这些都不说了,这是家宴,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咳咳,寡人并非是怕做事,只是,如今的大臣,大多年迈,若是不赶紧培养出接班人,只怕以后就真的无人可用了,寡人这也是想要快点培养出一批能做大事的年轻人,作为后备之用!”
“没啥大事……周勃去打胡人了……据说首战便斩了对方的将,吓得胡人的军队四处逃窜……”
“怎么了?!如今匈奴新败,短时间内威胁不到大汉,降低税赋怕什么,能饿到你吗?你去过地方没有?!你这老狗!”
“额……阿母怎么知道?”
叔孙通的脸上挂着笑容,这位负责礼法的大臣,此刻正在为刘长找着各种登基的借口,从他嘴里说出这件事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刘长不是个昏君呢!
“大王!!!国库本来就没有多少粮食啊!!如何能再减?!”
而刘盈的其他几个儿子,却跟刘长不是很亲近,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生母,总是刻意奉承,假借孩子来联络刘长,想要借助刘长的势力往上爬,而刘长对这类的行为很是厌恶,因此也就不亲近。
史官的手颤抖着,完全不知该如何记录。
刘长不由得笑了起来,难怪阿父会那么喜欢叔孙通,这人也确实不错啊。
刘长到来之后,吕后便急忙问道:“这几天的奏表处理的如何?可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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