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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从此天上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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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其实,你又何尝了解过所有人啊,光阴?

    “对付你家老板这种精算师,若按照正常程序,不出一分钟,你手里什么底儿他一清二楚,只能打心理战!例如王炸这种牌,留到最后兴许屁都憋不出,必须开场就出。他出个五,你就炸,炸得他一脸懵逼逻辑混乱到开始怀疑人生,才有机会一举拿下。”

    魏光阴没想过,自己做到了对全世界的恶意都刀枪不入,却不敌程改改一个勉强靠近的眼神。当轿车戛然而止在魏宅门口,窗外风声大作,院子里刚植的树干被吹得摇摇欲坠,正如他此刻飘摇的心事。

    那时,年长四五岁的叶慎寻,血红着目光,揪起他衣襟怒问:“说啊!你究竟拉他,还是推他?!”

    好半晌,窗前人似下了什么决心,松开唇角。

    进大门前的某盏路灯坏了,前几日,何伯曾吩咐人要换,他却道不必。当日魏延还在世,他最喜坐在这盏路灯下等父亲回家。人没了,灯再亮也没意义。

    还在祥和里那年,院里放电影,外公对小男孩说,总有天,你会遇见彩虹般绚丽的人,她会让你的人生变得不一样。

    滨城四大家的孩子,几乎都长在一起,感情也厚此薄彼,唯独魏光阴是大家都喜欢的那个。

    去机场路上,我给魏光阴发了短信,说已经离开,去接个朋友。本以为他忙得不可开交,屏幕却亮得比想象中快,言辞简洁:晚上吃饭。我觉得如梦似幻,对着手机傻笑出声,司机翻个白眼,“到了。”

    连沛阳也给那巴掌刮傻了,老爷子发话才站出来奔忙。他经过我身边,原想说句话安慰,我却因为无地自容,偏头一阵风跑走。

    “叶慎星!”

    突然,狼狈的叶慎星抽空担忧地看我一眼,欲止,又言。

    “可弄丢慎星的人是我。”

    彼时的叶慎星饶有兴趣,扯着我的胳膊邀请:“那橙橙以后可以来找我!美国正在进行一项研究,可以将人的骨灰变作胶囊,长成一棵树。以后你死了,就种下骨灰,变成像迷谷那样的树,为我们指引方向!”

    他曾口口声声告诉何伯,招惹程改改,是为了打个幌子,顺藤摸瓜找出集团内奸。这才连她去上海的行程都打听到,还顺了盛杉等人的心意被拍下照片,只为看消息一出各高层反应。但这出戏做着做着,就偏离了该有的轨道。

    忽然,那忍得一头冷汗的怒气,不经意间化为叹息,雪花般轻飘在我面颊。

    嘭一声,叶慎寻没躲,额角立时青了小块,垂眼立着。

    这厢,叶慎星不知我心理状态,还在断断续续说明原由,同时纠结在要不要跟我回去这个迷之选择里,“回去被警察抓了怎么办?可不回去,真的好饿啊……”

    奈何,黑暗中的人却将纱布推开,冷漠口气不缓,“我以为,你回来要见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改改。”

    是吗?在原地傻傻等候的人。从前,对于程改改,魏光阴是自信的。如今,不确定了。

    “程小姐,”他唤,语气覆千霜,“不管你想表现自己对某人多么情深不寿,都别拉上无辜者陪你做戏,我们没兴趣。”

    后来他去到美国,告诫自己,这是青春韶华里必经的路,不过匆匆一段相逢,总有淡薄之日。然而当再度回到滨城,本该匆匆的一段,却以惊人之势卷土重来,他才知她是命中劫难。在劫,难逃。

    “你去又能做什么,将谁再推下山崖吗?!”

    就算是假话,我也相信。最终依旧沉默还以沉默。

    交通部门来了电话,是沛阳接的,听了没几句,神色大变,脑袋里本就绷着的一根线腾地断掉。

    院里,盛杉与我的谈话陷入沉默,恰好叶慎寻出门,见院子里立着我两,原无意搭话,我却鬼使神差长步跟上,压根没考虑过,他会不会再给我一巴掌。

    话到后边,成不了句。

    上次,她不顾叶慎寻阻拦,执意要将我留在叶氏医院,后来有周印护驾,才没被打击报复。现在,她又将叶慎寻的宝贝弟弟托付给了我,而我说……弄丢了!

    经过叶慎寻身边,那人神色未变,将我当空气般,有条不紊地安排相关人等去接触医院媒体和派出所部门。这屋子满满当当,却只有一个盛杉,趁大家不注意时追我出去,在院子里将我拦住。

    以前叶慎寻教我开车,却从没上过高速。月黑风高又是雨夜,我其实有些发怵,但想想那孩子要真跑去了郊外,孤立无援,又处在恐惧之中,踩住刹车的脚便放不开。

    可以理解,来的途中,我已经被盛杉骂了几个来回。不难想象,叶慎寻心中如何巨浪翻滚。

    近君,情怯。

    顷刻,我后悔了。心想着,来之前还是应该带上刘大壮。即便他献不了策,壮胆也好!

    “不要……!”

    “什么?!”

    那一刻,我有些庆幸。

    但是,他怕警察抓。因为在餐厅,他不小心用餐刀伤了魏光阴,此番自己就是畏罪潜逃……所以他连叶慎寻也不敢找,只好自己躲起来,有一日算一日。

    顷刻,我赶紧自己的声音像拔了丝,绵绵密密,“原来,我真的没了解过你。”

    只见门口阴影一闪,我连招呼也没和魏光阴打,跟着撵出。可推门而出,那灯火压境的城市,已不见身着灰色棒球衫的男孩。

    然而,他没想过,程改改会将这套理论贯彻始终。今晚,他不过给了她一耳光,她却用自己的生命开炸,炸得所有人魂飞魄散。

    画面回到酒店,天将降大任于我,我快速收拾往机场赶去。

    两年不见,这孩子身高又长了些,明明我比他大个两岁,却还是执意叫我橙橙,心智依旧停留在八九岁阶段。

    那人用我曾期待的力量,将我困住,耳边温言软语。可在今晚,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却没冲昏我的头脑,反而叫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微微抬头,苦笑了两下,却叫魏光阴发现我微微红浮的面庞,目光顿烈。

    察觉我拉住他的那股劲太过蛮横,魏光阴本想放弃,却发现被我眼里浮起的水光刺|激,脑袋忽然就不再清明,“改改,你放手。”完全无法拒绝的语气,我却抓得更紧,几近祈求。

    当她为自己狂奔在街道,他的心跳呼啸得比黄浦江的风还不绝于耳。当她说“怨你,恨你,讨厌你”,他竟也跟着心酸难当。当电影院中,她问,最爱的人先死怎么办?他侧头凝望,想说的竟是:我会在那个世界边等你,边生活。却因不惯于赤|裸的表白,将“你”字欲盖弥彰换做“她。”

    光瞧车牌尾数,我已认出来者是谁,赶紧踩了刹车,犹豫许久才推门下去,却不期然撞进一个清淡的怀抱。

    重遇那日,魏光阴曾赫赫对我做出警示。我却以为,他单纯希望我知难而退。原来所有的缘起,早在多年前,便写好了残忍的一笔。

    那只箭没走直线,中的是旁边的靶心……那又怎样?!好歹我拿得起弓。

    自那,为避风头,魏家人找了名不见经传的祥和里寄养魏家公子,才与年少的改改狭路相逢。初初,她接近他,是因为他聪敏到能读懂所有字句。后来,她赖在他身边,是因为那双天生清亮的眼,如月之明。

    当然,我也必须认个怂。其实叶慎寻根本没有这幢闲置已久的院落可怕。尤其当回音四起,我浑身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见叶慎星执拗不肯走,我只好胡诌,“你是未成年,有保护法,别怕。”跟演公益短片儿似地,就差脑袋上打一行五讲四美三青年的字眼。可苍天呐,这小子居然比我更懂法,他说,按照身份证上的年纪,他已经可以服刑了,惹得本仙女白眼上翻,“按照婚姻法,我还应该结婚了呢!”

    全世界都沉浸在叶慎星失踪的焦急里,无人察觉,他袖口里的皮肤,也正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餐厅时,叶慎星惊慌失措间曾举起餐刀做防卫姿态,魏光阴原想行抚慰之事,却被他手中的锋利毫不留情攻击。程穗晚已跟了他许多天,若非看他受伤,兴许还给不了自己相见的借口。

    对于叶慎寻这个亲弟,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如果必须选三个字,大概是:神助攻。

    若说这句话的人换做刘大壮,我必会答:“行,拜拜啦。”可对象是个从小遭遇不幸的孩子,关键还是个漂亮的孩子,好的,我不忍心,只好在魏光阴打来电话时征求他的意见,说要多带一个朋友吃饭。

    叶慎星禁不住打量对方片刻,尔后才起身,满面疑惑在我对面落座,“橙橙,蚊子有什么可怕吗?为什么好多女孩不是怕蚊子就是怕蟑螂。”

    年幼的叶慎星,也曾这样追在后边叫魏光阴。

    男孩目不转睛盯着与自己同样狼狈的我,眼珠湿漉漉,像只倔强且聪慧的小鹿。

    记事开始,魏光阴便常常出现幻觉,做怎样的心理理疗也于事无补。那些幻觉,偶尔是爱丽丝仙境般的场景,大多是阿鼻地狱,令人惊恐窒息。

    想到魏光阴,我恍然记起,属于他的迷谷红绳还在我手里。虽然多了见面的理由,我也不介意为他多厚一次脸皮,可见面又能说什么呢?最早的过往,我未曾参与,似乎并无置喙的余地……

    “对不起,我并不清楚慎星那场意外……”

    庆幸自己始终没答应叶慎星,要嫁给他。如果答应了,那这世上,兴许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不得已,我爬去副驾驶,和颜悦色想同他讲道理,还未开口,突然从后方射出一道强光,模糊全部视线。

    见我不说话,眼眶也有肿胀迹象,青年当即要提步上山,为我讨说法。

    趁尚有理智,青年举步要离开,程穗晚却以为他不耐见到自己,语气发酸大喊:“你这样在意她又如何?她留给你的,不过儿时记忆。可为了叶慎寻,她能豁出命去!”

    想到这里,我心里好受多了,随手从后边拿了袋奥利奥,欢欣鼓舞地向叶慎星挥了挥,“真不上来嘛?有东西吃哦。”

    见状,叶慎寻气更不打一处来,忽然反手扼住我的肩膀,将我往车门的方向摁,一时只听背骨磕上金属传来清脆响:“怎么,以为不说话事情就过去了?还是刚刚那耳光打傻了你?伤到了你的心?”

    我并非要你做标本似的白衣少年,也不害怕,你将为我带来多少灾难。我怕的是,你与整个世界为敌。

    我的公寓小,勉强睡一晚沙发倒没什么,可晚上和魏光阴还有约会,带这么大个灯泡……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时间冻结,变作布景,像要赠谁一场仪式感极强的分别。直到不远处传来弱弱地一声问询,打破结界。

    滨城傍晚六七点的交通,比帝都还令人头疼。我和叶慎星率先抵达,他喜欢主厅那架钢琴,跃跃欲试去弹奏,引来许多妹子侧目。

    按理讲,这逻辑没毛病,可魏光阴听在耳里,总觉得是歪理邪说。

    或许,因为也是这样一双手,在我被所有人遗弃的时刻,用无比爱怜的姿态,抚上过我的脸庞。它所及之处,曾令我寸草不生的世界,万物复苏。可今日,他用同样的一双手,放了把火,将我为他保留的方寸之地,毁灭殆尽。

    “闭嘴。”

    “那你负责去接慎星囖。”

    “快点……”

    青年隐忍许久的话,在此夜冷硬脱口,我的眼泪,终喷薄而出,只能倚着蜿蜒而下的墙壁抽泣,指甲盖死命扣着墙壁一角,磨破了也不放。仿佛不这样,根本无法支撑正逐渐下滑的身体。视线中人已渐行渐远,最终连轿车尾影也不见。他来得蛮横,却走得冷清,如后半夜袭来的风和雨。

    听说接机的人是我,叶慎寻一万个不放心,调了老宅的人前来。我刚走进大厅,认出为首的黑衣,便被人从身后捂了嘴拉到一旁,抬头,正是那张与叶慎寻相似的模子,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当下,盛杉的天仿佛塌了。

    “呜呜,你找到了我。”

    类似这样简单的话,你曾对谁说过吗?

    我知道,这次,大概真要死在他手上了。

    生怕一口气答应了那家伙又反悔,我采取钓鱼政策,成功将他骗去高速入口。哪知他契约意识很强,非要我答应了才肯走。

    当日断了生计的蛇长老板,当众掉衣的盛杉,被逼退学的萧何,永远停在八岁的叶慎星……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伤害你,想努力改变的,请给我时间好吗。

    “还对你动了手?”

    “好哒。”

    那些人的恨你、怨你、讨厌你,和我全不一样。说不定哪天,种种致命遭遇,就会像不久前的栽赃事件,陡然上演。届时,你要我如何面对,这没了你的,空荡荡余生。

    那道射过来的目光如刀,字字句句也都往心口踹,成功令我白了脸,却自知犯下大错,从始至终闭嘴不辩。

    或许在这之前,我还可以骗自己,当初的魏光阴,是想伸手拉叶慎星。可今日在餐厅,叶慎星的种种状态都表明了,他怕。只有当事人才对噩梦般的瞬间记忆犹新。哪怕多年过境,不谙世事,还是能一眼将始作俑者认清。

    未待我走近,叶慎星突然惊声尖叫,拔腿往外跑。而那一向镇定自若的人,也顷刻变身化石,一动不动地立在围观人群中央。

    这道送命题,幸亏他没在魏光阴面前问出口。毕竟,我是不敢告诉他,他引以为傲的大哥害怕老鼠,曾在我面前惊慌失措过。

    积尘已久的灰被无数次雨水冲刷后,变成泥浆,稍不注意,寸步难行。我扶墙而入,凭着儿时的记忆摸索,“叶慎星,快出来!我是橙橙啊!”奈何雨声已经盖过人声。

    阳台事件后,叶慎星一度陷入昏迷,魏家有心想洗清嫌疑,“光阴和慎星平日关系甚好,断不会发生争执。兴许小孩子不小心跌下阳台,光阴想伸手拉一把?”

    原来富豪和穷人没什么差别,都饱一顿饿一顿。

    当然,我没能听见叶慎星弱弱问出的那一句,“哥,橙橙的靶子,是偏了,对吧……?”

    “你不回那个家,单独回你哥的公寓,我也不放心,那儿可是一个能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一根一根掰开面前人的手指,企图用严肃表情告诫他,不要任性。

    “开门吧。”

    “嗯,太远了。”

    语出,魏光阴回身,想伸手将我拉近,我却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退。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话到关键,叶慎寻已然青筋毕露,音量控制不住几度上扬,“叫你安静听不见吗?”

    那也是我第二次看见叶慎寻的父亲,叶忻。

    红绳?

    我先是被叶慎寻赏了耳光,再质问魏光阴被情伤,接着哭成傻逼,然后被一场大雨淋成落汤鸡,最终还得浑身湿答答地开着车,去寻找叶家的宝贝星星。

    他这个弟弟,自那场意外后,一直在美国生活,对这儿并不熟悉。以往人走人来,都车接车送,甚至连地名都未曾记过,不可能自己回家。现下,听说连随身手机也掉在了餐厅,当时该是怎样的惊惶?

    “出来。”

    推开满眼通红一脸泥浆的男孩,我啪啪两巴掌拍上他脑门,“你是不是傻?有人欺负你,第一反应该打电话找你哥啊?!跑什么!”叶慎星扁了扁嘴巴,却不小心吃进一口风和泥,咳嗽了几声,“我本来想打公用电话找大哥,但、但是……”

    一点整,我终于瞧见熟悉的岔路口,可从前的停车坪早已被封,不得已,只能将车停在应急车道,拿了手电筒撑伞而出。

    是啊,如果严肃能够吓到他,那还是叶慎寻的亲弟吗?

    下秒,眉眼尚青涩的叶长公子,将医院玻璃砸出大窟窿。魏光阴安静的世界,也从此分崩离析。

    挂断电话才回过神,我答应了什么事情——

    盛杉刚忙完,准备给我打电话来着,我却抢先一步打过去,听她在免提里一阵劈头盖脸。

    细看,花朵上有水珠的痕迹,方位也不同,该是魏光阴离开时刻意摆弄过。我抱着那一朵娇艳欲滴,整颗心被巨大的喜悦涨满。

    不得不承认,程改改这套看似乱七八糟的理论,在叶慎寻面前却很吃得开。

    叶慎寻刚现身,他哇地蹦了过去,好似搂着唯一的支柱嚎啕大哭。见他好手好脚,却泣得连话都讲不出,只摇摇将手指向事故现场,叶慎寻的不安迅速扩大,眉头成千上万把锁。

    叶慎寻刚回家换身衣裳,出卧室便瞧见沛阳末日临头的表情,心里止不住发了一阵凉,箭步上去,“慎星?”

    姐姐也曾是运动健将啊!校园女篮主力啊!

    夜色中,年轻男子回头,肃杀之气满溢。

    叶家老宅在半山腰,我一口气冲到山脚,被一辆黑色轿车硬生生拦下。

    当大厅回荡着那当空一响,惹起周遭起伏的呼吸成片。连叶舜山都未料,严肃地抿紧嘴角,唯独叶忻只眨了眨眼,似未见着。

    她能豁出命去!

    祥和里的地早就卖了,连同那片迷谷树林也拆得七零八落,周遭都是光秃秃的山影。我将音乐开到最大,企图屏蔽呼啸诡异的风声,硬着头皮开了一段,好在渐渐上手。

    盛杉微微后退,似回忆起往事,眼底挂着悬而未决,好半晌才道。

    待熟悉的称谓出口,尚未看见来者的庐山真面目,我的一颗心,已然大定。

    这厢,我也只来得及见一只大掌破空而来,面颊便开始火辣辣的疼。但那手掌仿佛有种力量,可袭击人的心脏。否则,为何只挨了这应得的一巴掌,我却觉得呼吸不畅?

    讲到基因问题,叶慎寻还曾拿我来比较,说我除了念书,其他会的东西,估计还没叶慎星多。

    “慎星!”

    因为信奉睚眦必报,收了蛇厂老板的地,断了对方生计,没能演绎好干净少年的角色,她也像今日这样,退缩了。

    想起叶慎寻提到魏光阴时的狠烈,我骤然扯着他的衣袖,“我没事,你别去。”

    他沉声,回应的是一阵悉悉索索草响,接着,乍现活色生香一张脸。

    已近凌晨,越往后,开始能见到平地起的水泥建筑。虽已无人烟迹象,越渐熟悉的路段却昭示着,快到目的地。

    如果他愿意,他亦有千回百转挑逗她的方式,正如对待每个怀着小心思接近自己的女孩。但是,他能做到对全世界恶意相向,面对她,却只想说上一辈子,像电影院里那样的,欲盖弥彰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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