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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萧子瑜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扭头看着少女满不在乎的表情,再次不确定地问,“这妖魔叫得凄惨,你能听懂它在叫什么吗?有灵法师能听懂妖魔的话吗?”

    少女俯身过去,大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不要,”女妖哀求似地看着萧子瑜,似乎明白他听得懂自己说话,眼睛里流下泪水,一半是清泪,一半是血泪,它忍着牢笼符咒带来的痛楚,伸出带着猩红利爪的手,不停恳求,“求求你,放了我……”

    少女察觉他的心思,赶紧拦下,怒骂道:“莫非你要做登徒子?!”

    萧子瑜仍在发愁,不知怎样才能见花浅一面,确定对方安危。

    岳无瑕托人传话,绛羽的脾气之烈,非主人能控制,需要时间来消除,让他这几天少出门,别碰面。萧子瑜在陈可可幸灾乐祸的转述中,也明白岳无瑕的难处,表示理解。

    萧子瑜方回过神来。

    萧子瑜挺挺胸脯,装作豪迈的样子:“我是男孩子,以前冬天穿得比现在还少,不怕冷!”话音刚落,他的鼻子就很不争气地要打喷嚏,萧子瑜为了面子,很努力地憋住,憋了半天还是不成,两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样子颇为好笑。

    未料,萧子瑜很少和女孩子交往,对这类暗示从不往男女之情方向想。夜色深沉,烛光隐隐,他看不见师姐的表情,只听见师姐的调戏,只以为她嫌自己坏了名节,很不好意思,正色道:“来棋亭的男女本就是情侣居多,形式隐秘,若修成正果,便将它传为佳话,那些未成正果的却不会将私事到处宣传,所以谣言不可尽信。师姐是天人之姿,才华出众,温柔善良,只有德才兼备的男子方能配得上,子瑜是万万不敢亵渎的。”说完他将身体再次向外挪了几分,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湖泊寒烟,不再看亭中少女,以示正人君子风范,阵阵冷风夹着雨点飘过,再次淋湿了半个身子,萧子瑜重重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脑袋有点沉。忽然,他发现湖畔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长发披肩,穿着单薄,身材娇小,似曾相识。

    传说中,只有魔族才能听懂妖魔的话。

    笼中女妖看见少女,再次发出恐惧的尖叫,刺得人耳膜阵阵疼痛。它一次次撞向铁笼,试图将牢门撞开,却徒劳无功。少女将血肉丢入笼中,再拿出一根铁棍,狠狠戳向女妖,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并尽可能装出凶狠模样训斥:“害人的妖魔!今时今日便是你的报应,还想嚣张不成?!很快师父就会让你解脱的!”接着她回过头来,扯着漂亮裙子对萧子瑜抱怨,“真讨厌,不过是在课堂偷偷绣几朵花,师父就罚我来喂妖魔,我最讨厌妖魔了!每次喂它们都会弄得身上尽是血味……嘻嘻,都是鸡肉和猪肉啦,你别一脸害怕的样子,这活儿将来就是你的了,你要先过来练练手吗?”

    少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我没看见任何人。”

    天门宗有宵禁,但监管不严,绝大部分学徒修炼后疲惫不堪,都没兴趣半夜活动。唯独老糊涂喜爱夜间活动,他素来任性妄为,从不将宵禁放在眼里,却苦了自家学徒。

    可是,万一……

    花浅为自己的武艺自豪,他也应该为花浅的努力自豪。女孩子的美丽绝不是用手来衡量的。

    少女心地倒不算坏,只是从小被夸美貌,骨子里有几分傲气,若是被岳无瑕这种众星拱月得连叶云华这般倾国美人也不放在眼里的贵公子拒绝倒也罢了,被萧子瑜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穷孩子拒绝,简直是奇耻大辱!她怒极反笑,倒是细细看起萧子瑜的外貌来,这一看,忽然发现这傻孩子虽身材瘦小,面黄肌瘦,衣着朴素,看着不太显眼,可是五官底子长得却着实不错,尤其是那对眼珠子,黑白分明,纯净灵动,他就像一枚未染上半点尘埃的璞玉。若在天门宗好好养着,将来身材长高,五官长开,说不准会是个儒雅俊秀的男子。

    萧子瑜手忙脚乱地比画着问:“你看见花浅从这里走了吗?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长头发,长得很漂亮,她,她不见了……”

    萧子瑜闻着血腥味,只觉进了妖魔洞窟,牙关都开始打颤了,听着同样能懂的话语,他一时分不清带着血腥味的少女和浑身血腥味的妖魔间究竟有什么区别,脑子陷入了迟滞。

    夜深人静,树影如鬼,萧子瑜听她叫得比妖魔还可怕,回过头来看见师姐心疼得快哭了,知道她在衣衫上是下了十二分功夫,将天门宗平平无奇的学徒服绣成这样是花了许多时间的,若是让雨水糟蹋了,实在可惜。他赶紧四处张望,却见不远处山坡上有个小亭子,便指给少女看。

    萧子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深更半夜强闯女学徒住处,而且是一群女子的住处,是最不要脸的采花大盗才会做的行径,哪怕是有千般理由,万般原因,也是做不得的,只要踏入禁地半步,他就会被以吴先生为首的众多女性灵法师轰杀至渣。

    少女低着头,嘴角露出丝狡猾的笑意,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萧子瑜对自己莫名出现的天赋没有欢喜,只有不安。

    少女摇摇手指,再道:“雨声太大,我耳朵不好,听不清。”

    萧子瑜越说花浅漂亮,少女越是不服气,越想比试一番。

    少女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蠢物,被气得半死,扭过头想不理他,冷不防却见萧子瑜猛地站起来,不由吓了一跳,未及开口问话,却见萧子瑜直直冲出棋亭,奔向暴雨笼罩的寒月湖畔而去。

    萧子瑜不明何意,老实回答:“花浅很漂亮。”

    少女嫌他心慈手软,笑个不停,仿佛窗前风铃在摇个不停。

    少女继续笑个不停,漂亮的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谁不知道今年学徒里来了个叫萧子瑜的呆头鹅?他的法器让眼高于顶的混蛋绛羽吃了个大鳖,真是乐死我们了。想到那该死绛羽居然看上个男人,还正经八百地去求娶,哈哈,笑死我了,今年就指望这个笑话过活了。”

    少女坏心眼得逞,笑得前仰后合,很快就忘了嫉妒,也忘了心疼弄脏的衣服,倒是羡慕起那个叫花浅的少女来,她见萧子瑜已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终于放过了他,拍拍他肩膀道:“你还欠我两声‘好师姐’,师姐都给你记着,别赖账。”

    精灵古怪的蓝锦儿,悲伤哭泣的花浅。

    萧子瑜丢脸丢得都要泪奔了。

    萧子瑜答道:“好!”

    两人刚刚起步,忽而,雷光划破了天际,大雨倾盆而下,淋得人措手不及。

    “快去避雨。”少女一把拉着萧子瑜的手,急匆匆往亭子奔去。

    雨落在身上,风刮在脸上,阵阵冷痛,却抵不过萧子瑜心里的恐惧。他脚下忙乱,不慎被斜穿的藤蔓绊倒,摔倒在泥泞中,砂石划破了肌肤,当他再次爬起来,带着满身肮脏和擦伤冲到地方时,却发现花浅不见了,水面平静如故,只有雨点打出的阵阵涟漪,空气中留有淡淡的熟悉幽香,转瞬即逝,泥泞的小路上,就连脚印也没有一个。

    可惜,晚了。

    她骂的每句话,萧子瑜都听得懂。

    少女冷眼旁观,想到萧子瑜刚刚对自己调戏的腼腆正经,再看看如今的惊慌失态,心里泛上阵阵酸意——原来那乡下来的傻小子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只是看不上自己罢了。想到此,她倒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不甘地问:“那个花浅是你的心上人?”

    少女抬起手,一张符在她美丽的掌心烧出白色的火焰,空中出现无数萤火,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中间,把步伐轻盈的她映得如走在星河之上的仙女,将萧子瑜看呆了。待走得数十步,她忽然回过头来,双手在雨中拢个喇叭大声问:“傻小子!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萧子瑜仿佛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梦。

    萧子瑜却觉得那些都不是师父想要的答案,他犹犹豫豫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却遭到了大家的一致耻笑。

    萧子瑜赶紧解了自己的外套,连同灯笼一并递给她:“师姐若不嫌弃,就用这衣服擦擦身上的雨水吧,擦完用衣服包着灯笼,捧在手上,多少能暖和些。”

    萧子瑜听她说得有理,便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只半边脸妖艳半边脸扭曲的妖魔,走到近处,看清它挣扎的面孔比小时候村人说的故事里的吃人婆婆更恐怖,不由往后退去。他对自己的反应很羞愧,暗暗猜测父亲第一次见到妖魔的反应,想必不会像自己这般没出息。他母亲是出身名门,见多识广,更加不会害怕。

    少女打了个寒战,警惕地看向四周:“谁会像我们这两个倒霉鬼傻子般在大雨天跑来这种地方?你该不是出现幻觉了吧?天门宗是上古战场,听说有很多闹鬼的故事。”

    少女抬起娇俏的下巴,故作嗔怒:“哼,大半夜的,我才不要去扰人清梦,你明日早上自个儿去罢了。”

    若是上古魔神才能听懂妖魔之言,那他是什么?

    萧子瑜顿悟,赶紧和少女深深行了个大礼,求道:“师姐,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少女理所当然道:“灵修门派为何没有妖魔?部分制符材料是出自妖魔身上的,而且养几头妖魔,还可以用来给学徒练手,试验法器的攻击力什么的,很方便的。你别傻站着,过来看看!”

    是那个高傲自信,不可一世的花浅?

    萧子瑜心下凛然,他坚信自己是普通人类,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将来要做斩妖除魔的侠客,哪敢和穷凶极恶的妖魔为伍?若是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将他当魔神砍了?若是花浅知道此事,是否会将他当怪物看?萧子瑜越想越不安,更加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听得懂妖魔之言,便硬着头皮否认:“怎么可能?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萧子瑜不愿欺负毫无反抗之力的妖魔,婉拒了。

    “还挺冷静?”少女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番,忽而笑了,她的笑声就像划过夜色的梵铃,连绵悠长,比任何的音乐都悦耳动听,笑得萧子瑜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不愿打断这样美妙的笑声。待她笑了好一会后,用调侃的语气开口道,“原来是萧师弟,久仰久仰。”

    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泪痕,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披散着,单薄的衣衫早已湿透,她裸着双足,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正呆呆地看着寒月湖心,柔弱无比,浑身都透露出浓浓的悲伤,竟比萧子瑜此生所见的任何人更痛苦。

    “徒弟和师父半夜能有什么约?要是换了其他灵法师,早想歪去了。也就是咱们灵修做符的知道这份苦!动不动就给师父半夜叫出去,不是伺候夜晚才开花的云香昙,就是挖什么见不得光的吓人草,就连照顾妖魔这种脏活也得干,也不怕弄脏徒弟的好衣服,”少女对萧子瑜师徒半夜会面倒是没吃惊,她抢先打断了话头,抱怨了一大堆,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小路道,“你在岔路口转错方向了,你沿着这条路直走,走到第三个岔路口再往右转就是了。算了,你的灯笼坏了,那条路有些不好认,万一摔沟里去不太好,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吧,免得你嫌师姐白笑话你半天,回去说我坏话。”

    “幼稚!你是用什么脑子想出来的?若像你这样乱搞也能过关,人人都能做灵修师了!”

    萧子瑜有些迟疑,可是对方拉得甚紧,不好推脱,只好跟着跑。跑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留意到少女的手心,白皙细腻,柔弱无骨,这是双美丽的手,几乎没有瑕疵,和花浅那双因使用武器而长满老茧的手简直是天渊之别。若是花浅没做灵法师,像普通女孩子般长大,又或者是她没有选择武器做法器,想必也能拥有一双同样美丽的手。

    萧子瑜念的书还是太少了,不知古往今来,小至后宅,大至朝廷,甚至天下,女孩子为攀比美貌而掀起的战争不是一两宗……

    暴雨略微转小,但仍绵绵不绝落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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