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     绿芽轻颤。

    阮棠已经想明白，眼前的绿芽就是不死树的形态，这里是时空流的入口。每次她在回溯时总会经历一段昏眩的过程，这就是昏眩的真实的面目。

    “我没有，”阮棠有些皇，“我虽然透露了些事情，但没有改变任何历史。”

    这是一个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的空间，而黑暗居然全是灵力所化。阮棠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察觉到危险，但空间内除了她再没有其他存在，孤寂的感觉好像亘古不变。

    阮棠再也承受不住，身体仿佛被巨石击中，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阮棠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蕴含着至道大理，携着煌煌天音，让人想要顶礼膜拜与臣服。她沉默许久，手指一张，灵力冲出，击向绿芽。

    郑炎悬浮在水池上方，池底在八个方位都有个细孔，汩汩流着鲜血，已经在池底蔓起浅浅的一层，血腥的臭味充斥鼻端。不过这几个孔明显有些后继无力，有几个眨眼就干涸了，只挂着一丝血线。

    “我错了？”阮棠迷惘地问。

    阮棠心惊不已，落地才站稳就要朝他过去，这时从闻玺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阮棠眼前黑色层层翻滚，好像见不到底的深渊。她原本以为充斥着阴气的水池应该是冰冷的，却错愕地发现居然周围是微微的暖意，还有一股让人很舒服的气息。

    那是通术中唯一一个有毁坏的术法，对实物并无所用，只能摧毁虚无状态。

    “因为你的缘故，岳城失去帝业，与不死族反目，甚至还砍断不死神树，承受天谴。”

    “赎罪！”

    那道声音有些着急，“你难道不想得到真正的永生？”

    这股力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她被压制地几乎站不住。

    “罪人。”那个声音怒喝。

    “你是神物，但神物也并不永恒，”阮棠摸了一下衣服的口袋，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原来这就是一线生机的意思，在消亡的那一刻，有新生的意志，这就是生机。不过你找错人了，我不会带你走。”

    阮棠眼泪缓缓掉落，看着黑暗的中心亮起一道光。

    阮棠试着动了一下手脚，身体已经恢复自由，她看着四周，浓稠的黑夜包围过来，是要将她吸纳其中。

    “把它带走。”那道恍若神明的声音说。

    一道金色的灵光横卷过来，拉住她的腰飞到地上。

    地上如墨入水，层层晕染，形成一个极小的水洼。澄澈的水中有一小根幼苗，青翠欲滴，虽然才露出一点点细芽，却已经焕发出浓郁的生机。

    她忽然抬起头，问：“你是谁？”

    阮棠伸出手，缓缓伸向绿芽，手指还没有碰到。

    阮棠浮出黑色雾气，眼前的景色已经全变了。头顶一痛，被郑炎抓着头高高提起，她看到他一张灰白气息交错的脸，眼里是滔天的仇恨。

    “不想。”阮棠断然拒绝。

    这就是郑炎几乎要发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