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太阳升起，也不能照出梯子。

    “阮棠！”

    闻玺说：“本来没打算用，这是久城的珍藏之一。”

    几人纷纷议论，大致意思都觉得天梯消失也没什么不好，苗寨也不用接待因天梯之名来闯关的人。毕竟能闯过天梯的人肯定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需要苗寨出手，就不会是普通的咒术，苗寨为此付出极大。

    闻玺和方子珩走到近前才看到，他手上编的是个娃娃。

    闻玺突然低喝一声——

    闻玺点了点头。领头那个很快背过身走回去，和身边人交代一声后，马上穿过山峰，身影很快消失。其余人则守在原地，几道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闻玺和方子珩。

    领头人认真看了他两眼，“黑苗令已经二十余年不曾出现过，我也不能做主，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领头人把门推开，让闻玺和方子珩进去。

    老人一字一句说道：“你身上有的不止这一个咒。”

    老人把娃娃放到他左眼位置。

    方子珩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凝住血，他从随身包里拿出伤药喷了喷。中成药略带着苦涩的味道弥散在风中。他说：“有这张卡是不是可以在山下的村子就通知他们，不用走这条山路？”

    闻玺伸出手。

    在他拿出卡片的时候，苗寨众人像是突然被掐断了声音。

    老人伸出手，蓦然拉住闻玺的手。

    领头人拿着卡片翻来覆去查看，然后转手交给其他人。传递一遍后，又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他看到闻玺，眼皮颤了颤，“是你？”

    闻玺一愣。

    老人迅速捏开娃娃肢体，抖了抖，从中掉出一条小拇指长短的虫子，软绵绵的没有动静。领头人大急，嘴里嘀咕着土话“咋个整”。老人把虫放在掌心，双手合什，低声念咒，等了片刻，摊开手，虫子依旧死气沉沉。

    娃娃忽然发出“叽”的叫声。

    他回来后说：“有黑苗令的不是故人，就是故人之后，是我们苗寨的贵客，请进吧。”

    闻玺说：“还请老前辈指教。”

    “咒在你身上。”

    老人打开坛子，把娃娃放在坛口，嘴里发出几声低鸣。

    方子珩失望溢于言表，他们一路上来，经过的是下面重重关卡，被风水业内人士称之为十山九水，表面上看，讲的是这里的穷山恶水，复杂难进，实际上是一道道的险境和毒蛇虫蚁，极度危险。

    很快到了临山一座吊脚楼，领头人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三爷爷，客人到了。”

    “别让客人笑话。”

    他的眼皮松弛，几乎半耷在眼睛上，但就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目光却犀利的像刀一般，把人上下都剐一遍。

    老人和领头人都是乍然变色。

    方子珩一怔，听得出，那是娃娃的里面有一只虫。

    方子珩和老人都注意到了。

    领头人哭丧着脸说，“三年才养出来一只。”

    这时他手腕上一道红绳上流动着暗光，一闪而过。

    老人对方子珩说：“我人老眼花，你蹲下来点。”

    方子珩朝闻玺看一眼，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方子珩就蹲下来，视线和老人几乎持平。

    闻玺说：“使用黑苗令没有规定要说明来由。”

    领头人说：“回去吧。”

    闻玺说：“我们身上的咒有因果关联，两者解其中一个都可以。”

    老人正在暗暗观察他，眉头紧皱。

    闻玺说：“未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放在手电筒照到的光亮处，对苗寨众人说，“这个还可以用吧？”

    闻玺和方子珩走上前，一直到众人站立的地方，抬头往上看，目光一顿。

    领头人很快跑到后面一间屋子里，没一会儿就捧着个坛子出来。坛子外表没什么奇特，但就在他抱着出来的时候，闻玺和方子珩都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袭来，整个客厅的温度都跟着下降。

    方子珩没说话，手指在瞎眼上摸了一下，然后站直身体。

    领头那人叹气，“以前的规矩是这样，但是现在天梯已经坏了，这条规矩当然不作数了。”

    闻玺和方子珩走到他跟前两步距离的位置。

    老人没说什么，眼皮又半垂下去，手上加快动作，很快一个竹制的娃娃就编好了，他对领头那个人说：“去拿三号坛子里的来。”

    闻玺坦然张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