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闻玺语气淡淡的，“做的的确是巧夺天工。”

    身后黒雾中嘶吼阵阵，阮棠赶紧跟上他，还没忘记刚才的疑惑，“这个村还真是《寂静岭》？”

    两人进了村子，因为周围没有灯光，道路又相似，仅仅靠着手电筒，走的并不快。途中有两次浓雾中的怪物发动了突袭，他们的目标倒很一致，都冲着阮棠来。开始是浓雾突然涌动，想把阮棠直接裹起来；第二次是速度奇怪的长条黑影，居然是条三米长的蛇身，头上是一张人类的面孔。阮棠吓得不轻。幸好两次都是有惊无险，闻玺的动作极快又凌厉，手上隐隐闪动金光，浓雾中的怪物无法抗衡。人面蛇身的那个被闻玺一掌拍中腹部。

    很快应证了她的直觉，脚步声从远处靠近。

    “没有血肉也配称作人吗？”

    闻玺说：“我不习惯这样对话，见面谈一谈吧。”

    “你究竟是谁？”人偶们似乎受到刺|激，大声的质问，这些声音如同有回声似的，来回震荡。

    雾气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显露出整条路的样子。先是村里某户人家的灯亮了起来，随后所有房子的灯都亮了。眨眼的功夫，黑暗的环境就转变为灯火通明。

    旁边的阮棠觉得在这样怨恨的目光下心慌气短。

    闻玺根本不理会他的问题，冷漠地说：“耗费那么大力气，布下符阵，又弄出一个虚假的村子，你想做什么？人偶不会生病不会衰老，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能永远存活下去。让我猜一猜，你是在探索长生不老的方法？”

    阮棠一边看着雾气消退一边在回想。

    闻玺面不改色，“傀儡技法应该由方士一个人控制，能控制的傀儡越多，方士的本领越强，像你这样，用封灵符把魂魄封在人偶上，只是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寂静岭的主角已经死了，阮棠：“……”她又想到，“可是孔嫂子，孔晨他们，对了，你早上还给他辅导过功课呢？不是活人白天也能动吗？”

    人偶一下子变得安静，静立着不动。等了一会儿，他们忽然有序的往两旁靠，露出当中一条通道。人偶们整齐地抬手，指向一幢房子，“请。”

    “注意到没有，刚才的两个房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闻玺也没催她，静静等着。

    他们每个人声音不同，同时开口，声音汇聚成一个，声势颇为惊人。

    闻玺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周围，低喝一声，“滚开。”

    阮棠经他提示，认真去看，发现每个人的下巴上有两条缝，手臂和双腿的动作也过于僵直。

    闻玺笑起来，“他还不配称艺术，这些个东西和真正的傀儡技法差远了。”

    一时间沉默。

    阮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闻玺没有回答，而是朝路的那头望了一眼，说，“来了。”

    周围一片光亮，阮棠却没有觉得有多欣慰，反而心里发毛。

    “像娃娃。”她认出来，和可以活动关节的洋娃娃非常想象，也终于明白刚才闻玺那句“做的”是什么意思。

    闻玺手贴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村民们正有序地往两人走过来，脚步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连手臂的摆动幅度都是分毫不差，其中有耄耋之年的老者，有大腹便便的孕妇，还有小孩子。村长，孔嫂子，孔晨都在其中，他们面无表情，汇聚成人流走近，直到距离两人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下。

    至少有上百人，表情僵硬，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

    两人走进去，房子格局和其他人家大同小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房间里是被子掀开的状态，人好像是半夜离开的。阮棠跟在闻玺身后，只感用眼睛看，周围一样都不敢碰。

    一想到在同一个房子相处两天，阮棠一阵后怕。

    人偶的眼睛已经完全变得猩红，齐齐走前一步，声音高亢地问，“你知道长生不老？”

    阮棠朝路那头看过去，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阮棠叹气，“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说到这里，她想起那天来村子里见过的村长，胆小的胖子，孔嫂子一家，原本以为他们是闭塞在一个奇怪地方的村民，没想到，连村民都是不存在的。

    闻玺说：“我们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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