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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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回去了，回家路上小心？

    到了教学楼底，夏川预感到尴尬，因为前面的人走路速度不快，照这样子到了楼梯中央，双方就能打上照面。

    夏川看向自己手中，只是一本复习到差不多的笔记，原本就不准备带走，刚出了会神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见人已经逼近到跟前，果断往书包内一塞，快速拉上拉链走出来。

    夏川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简直昏了头了，那里面还有整整三十多块呢。

    班上的女同学们一双双眼睛尖得很，三五成群围上去八卦地问情况。

    方城与苏越洲是同一宿舍的，情况清楚得很，他说：“不行，晚上回去他还得打几轮呢。”

    夏川当然清楚，老魏自然也清楚，两个班之间有落差是常有的事，最后总会被老师拉平。

    苏越洲：滚回我家。

    夏川装作没看见，镇定地从梁雪菲身旁挤过，打算加快脚步奔上去，却听见身后一声：“喂！”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修，整个教学楼异常安静，领导在外面逛圈查看各班学习情况，但论谁都早已无心学习，只等着下课铃声清脆打响，然后所有教室沸腾起来。

    苏越洲衣服多，弃掉也无妨，夏川却不能挑三拣四，别人给什么她就穿什么，因为骨架小又长得瘦，近几年的衣服基本上还都能重复穿。

    回去之后记得给我发短信？

    简直是……无法无天，夏川内心觉得没救了。

    夏川莫名其妙，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事？

    “方城！”夏川喊了声，“你在干什么？”

    她回头，发现苏越洲顿住脚步站在那里，而他的手点着他的脚下，一张饭卡落在一档阶梯上面。

    夏川没有手机，但她每回课间经过讲台边，只要低一次头，总能在讲桌下看到一团黑色的线头缠在一起，边上放着三四只嗷嗷待哺的手机。

    “你们班没有吗？”

    夏川提议：“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反正也坐得下。”

    夏川往下走了两步，弯腰，捡卡，揣兜，动作一气呵成，毫不迟疑。

    她心说，我也嫌难受，总觉得像是在挤别人的车子，可有什么办法。

    当然，这些偷偷充电的同学也不是完全没有技巧性，通过对所有任课老师的观察，他们纷纷得出以下几点共鸣之处。

    她一面想着，一面思考他们这次交往会持续多久，嘴角不自觉得勾起来。

    那个熟悉的卡通卡套，毫无疑问是她的，居然掉出来了。

    夏川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书包，教室里的人走空了大半，她收拾到一半抬头，发现苏越洲已经等在了教室门口，正和别的男生聊天。

    苏越洲：滚。你要是只说前面三个字可以不用滚。

    夏川觉得自己就很符合这一点。

    她没接话，苏越洲越说越起劲：“要不要我把卷子借你看一下，上面全是正确答案，还有解题步骤，一看就懂，比你那些拐七拐八的思路简单多了。”

    第三，课间操时一定不能充电，不止不能，还要将自己的手机随身带走。教导主任姚文才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搞突袭，如果充电不慎被搜走下落不明，都不好意思前去质问承认，问了就是不打自招。

    夏川坚决否认：“我没说。”

    她平静地哦了声，发现他们两人都定在那边，仿佛她的饭卡不捡走，他们就不会动一样。

    除以上三点确定性因素之外，其余时候只能凭借运气，好的时候连续充到满格，差到小心翼翼的时候，换了几个插线板也没能加电，反而影响了电板质量。

    无情的人拿着卷子走到讲台另一侧，扔到每组第一张桌子，最后回到第一组，那人还在教室门口黏着。

    夏川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游戏的人生会比没有进步的成绩更加困扰吗？

    从平时偶尔放纵休闲的时段来看，班上几乎有四分之三的人带手机来学校，这些人中有一半将它锁在宿舍柜子里，只敢偷偷拿出来用一下，有一半的人则每天随身带着，不仅如此，还要隔两三天找插线口充电。

    没人回答他。

    “只有答案，你又看不懂。”

    第二，在生物课前，一定要抢到插线板，否则会失去一个绝佳的充电氛围。生物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为人温柔亲和，甚至在每回上课前都会去看一下讲桌下面的奇观，而后开句玩笑说今天充电的人不多啊。

    她感到不可思议：“白天也有时间玩游戏？”

    她看着方城在做善后掩护工作，说道：“明天就回家了，也不急着这一时了吧。”

    朱甜摇头：“不了，夹在你们中间怪难受的。”

    过了半分钟，夏川低着头感觉窗外有人走过，用余光瞥了一眼，少男少女似乎相处地还不错，正停留在教室门口处讲着话。

    “只要是正确答案就行。”他无所谓道。

    朱甜说：“有快车坐，真好。”

    苏越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指着她手中，脸色不耐烦：“你的书到底要不要带走，拿进拿出有这么纠结吗？”

    她健步如飞往上跑，跟上舍友的大部队。

    在繁复多样的题海战术面前，她的解压方式就是听音乐，那部迷你MP3还是苏越洲的堂姐苏屏送给她的，里面大部分是周杰伦的歌曲，多数时候她只在学校往返间的路程上听，用来消磨时间。

    方城躲开，下巴朝夏川示意：“你放心吧，你老妹子说会帮你看着的。”

    苏越洲还是一半正经样，他活动完全身筋骨，上半身随性地倚靠着门边，两条腿交叉站着，声音忽然放低了些：“那什么，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来接我们，放学的时候别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在教室等着。”

    “你磨叽什么，怎么这么慢？”

    ……

    夏川：在想你能不能再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