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川皱眉：“有什么难受的？”

    夏川没有说，其实那些衣服都是在运动店买的，常常搭配裤子鞋子一起，款式很大众，有相应的男女款，以至于有时候陈佩宁买回来大家才发现，苏越洲和夏川穿的很像情侣款。

    夏川猜想，他们会说些什么呢？

    “方城，好了没？”身后的门口有人不耐烦道。

    全区的所有高中生来自于各个地方，学校为全部学生安排住宿，为了照顾那些回家路途遥远的同学，每周五下午通常都只上两节课。

    这时候，她很希望自己是空气，心中默默盼着能够像闪电一样闪回教室。

    前面的人似乌龟一样慢悠悠地走着，说话声音很轻，根本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苏越洲目光扫向默默数卷子的人。

    方城坦白：“上节体育课，被我玩到没电。”

    第一，班主任的课上万万不能充，这不是虚怕，这是讲究面子与原则。

    “真无情。”

    课前夏川去了一趟老魏办公室，拿了一沓新卷子回来分发，她站在讲桌边低着头，转身的时候瞥见一个不是自班的身影溜进来，猫手猫脚地在边上蹲下来。

    夏川顿了顿，将目光一转，讲台前面正擦黑板的那个女生，不正是梁雪菲么。

    方城抬头露出微笑，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做了个嘘声手势：“有空余的资源要利用起来。”

    朱甜吐吐舌头：“其实我是想去商场买衣服的，现在夏装打折秋装上市，很多好看的，要不你跟我一起逛街去？”

    “啊？”夏川茫然地抬头。

    夏川认为这种分心出来的紧张感多用来做题，绝对能在月考上多拿几分，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夏川在中午回寝室整理物品的时候碰见朱甜，两人聊了起来，朱甜问她怎么回去，夏川如实告知。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夏川翻开卷子，闷头解题。

    “不看就不看。”苏越洲淡淡说着，凑过去瞄她手上的卷子，“哈，这卷子我们班昨天就做过了，你这进度有点慢啊。”

    “作为同学，就要礼尚往来嘛。”苏越洲继续在她耳边啰嗦着，“要不你把英语卷子借我扫一眼。”

    “你有事没事？”夏川叉腰转身问他。

    “知道就好。”他终于抬脚离开。

    夏川不知道自己着的什么急，突然间就将收拾的速度放慢了些。

    朱甜发愁地打量她：“你平时都不买衣服的吧，苏越洲他妈会给你买衣服的钱吗？给的多吗？”

    夏川：我还是滚吧。

    苏越洲穿着浅蓝色牛仔长裤，上身一件黑色运动T恤，这样的搭配很少见，夏川多看了两眼，就发现自己落在队伍最后面。

    夏川点头：“知道了。”

    方城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班插满了。”

    朱甜点点头：“这也挺好的。”

    学理科本不是夏川的最初意愿，只不过分班那会儿她的理综比起文综分数更高更稳定，并且从长远来看，未来填志愿时理科专业的选择范围更大，向来崇尚严谨的她便依靠数据做决定。

    她低着头，余光看向前方。

    哦，对了，窗户，她将它死死锁上。

    “不给。”

    学校对于这些手机等电子设备严查地紧，虽然每次政教处突袭都必有收获，但依旧阻止不了极个别人对此怀揣的依赖与侥幸。

    他们离得不远，怎么不说话呢？

    与苏越洲说话的那个男生终于走了，而梁雪菲也正好擦完黑板转身，咳咳，貌似激|情的时刻就要来了。

    方城最后低头看了一眼，踢踢讲桌下的门，直起身道：“好了好了。”

    夏川一口气奔上三楼，到了自己座位坐好，想了想觉得少做了哪一步。

    你家住哪边，我们一起回去？

    夏川不想议论这么较真的话题，她一笔带过：“她会直接帮我买来。”

    “你逃难啊！”苏越洲在后面喊。

    而他们这一届明显的阴盛阳衰，即使是在理科班，女生也并不稀少，只是对比起文科女生的朝气蓬勃，理科女生显得死气沉沉。

    苏越洲熟门熟路走进来，像是进自己教室一般自在，他轻拍方城脑门，说：“以后再这样，每次都让你来充。”

    夏川他们班上节课也是体育，两个班的男生女生各自分开上，她还碰见苏越洲跟陈尘一群男生打了一节课的篮球来着，敢情方城就猫在角落打游戏，怪不得要急着来充电，估计被苏越洲发现没电，那家伙眼神脸色也不会好看。

    夏川翻翻白眼，“值班老师不来抓？”

    周四下午第二节课是生物课，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着，电视机后、讲桌下，人头攒动。

    “你们真闲。”夏川无话可说，她侧过身看去，发现那还不是手机，是苏越洲常玩的那只PSP。

    夏川将试卷数完，吐了口气重重一放，转头看他一眼，客气道：“谢谢，不用！”

    而后，梁雪菲进教室，夏川瞄到她手上捧着一杯酸奶，还未拆封，脸上挂着类似于羞涩的笑。

    此外，学校发过相同的两套春秋校服，基本上可以轮着穿，所以借着统一的外套，很少有人会在意别人的穿衣风格。

    苏越洲不爱穿校服，只有课间操的时候才见他临时套一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挖出来的，校服上布满了褶印，看上去比任何人的都要崭新。

    苏越洲：想什么呢？

    方城说：“有很多人带手机，值班老师早歇菜了，而且苏越洲在保安大叔那边贿赂好几次了，不怕。”

    在这个开学季来临之前，高三的生活简直度日如年，孤独又苦涩。

    这回轮到她摇头：“不了吧，我没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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