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话

    “粥？粥马温是吗。”洛娜英眉一扬，“粥马温，拜托你去快点搞定！”

    这不是自来水，是城寨抽的地下水，似有着怎么也消不掉的淡淡异味。索菲娅却如同得到上天的恩泽，细细地把一头金发，把面容，把身体洗了个干净。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改变，不知好坏；而索菲娅似乎在挣扎，在尝试……

    洛娜站在小窗户边双手环胸，窗户隔着还不到半米就是另一栋大楼的墙壁。

    这事儿，其实只关乎于他和索菲娅，关乎他自己。

    薇薇安看到顾禾，提都不提怎么闹的这一出，只撩了撩低胸连衣裙的肩带，笑说：“我也准备洗个澡，大禾，要一起吗？今天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楼道对面这个单元的装潢与摆布几乎一模一样，卫生间那边传出水流哗涮声。

    但卫生间没有窗户，她又没有脑奴或什么武器，面对这一帮人，她没有机会逃跑。

    顾禾说罢，已是感受到索菲娅的欣然，她叫道：“潘神，我的宝贝！”

    但正如她说的，她跟伊丽莎白不同，她没有那种理想，没有那种对世人的悲悯。

    索菲娅往沙发坐下，顾禾释出血丝线与她连接建立起了共感，洗澡过后，果然浑身舒爽了很多。

    “绳子由别人来拿，我也觉得奇怪。”她说，“但由潘神你来拿，我越想越兴奋。”

    他杵了一会，想着确实需要作个了结，就往对面单元走去了，“那我先过去……”

    薇薇安和妮妙都只是看着，似乎只等他一实验失败，就要上去把索菲娅一枪崩了。

    氐宿特殊新程序，争权。

    她说得认真，也有着几分恳求，“我曾经想当英雄，但我很早就走上一条回不去的路了，我当不了王牌英雄了，但我能试试当个鬼牌英雄。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洛娜，伊丽莎白，还有其他人，不管他们怎么想。

    索菲娅不指望他回答，“别人以为我想当希德·雷扩，但或许从小，我想当的是伊丽莎白，可是我都当不了，潘神，我都当不了。”

    “当好食血者要对抗人性，但你提醒着我那些人性。只是人性有好有坏，在这些年里，伊丽莎白的好占了上风，我的坏占了上风。

    索菲娅真有点茫然，“怎么才是自己，才是索菲娅·阿米克，你来告诉我。

    师傅？索菲娅一疑，潘的师傅是谁，那个女街狗？听他的话又不像。

    “索菲娅，你很麻烦，很考验人性。

    索菲娅不是街狗，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与伊丽莎白是相同的。

    “不是，帮我也叫一份。”顾禾挠头道，“有粥吗，我想喝粥。”

    微型遥控炸弹被解除了，头盔、手铐脚镣都被摘掉了。

    顾禾听了她这一番话，不由长长地一叹。

    “你要知道，在这座城市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第二次机会，第一次机会都很难有。你他妈的真走运了，你跟伊丽莎白都运气奇好，碰着我这样的好人。

    索菲娅想着想着，忽而笑出一声，仿佛放下了一股重压，“今天重新回到城寨，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犯了蠢……我轻视了你们，又喜欢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原藤阳介，卡尔·威尔森，还有伊丽莎白，她对我很好，但我就是嫉妒她……”

    顾禾无奈地说，有些想放弃这法子了，“索菲娅，我觉得我越帮你，自己也越有受到一种异化的侵蚀。像现在这根绞绳，我是真的不想拿着，一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后果，不知道能不能换人拿绳，二来很奇怪，很麻烦。”

    “但吸脑只能吸超凡程序，别的东西只会是废料。”她又说。

    “索菲娅，阶级或许永远消灭不了。”顾禾说，“但要不要像流光城这样？”

    顾禾不得沉思，索菲娅，索菲娅……

    “我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索菲娅一笑，“所以我才不喜欢她，她太完美了。”

    “你就扯吧，我能感觉到你也不是很乐意。”

    “哎，你看，你又来这种奇怪的话了……”

    虽然说这是为了让索菲娅活命，这样却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恶事。

    “索菲娅，伊丽莎白一直都想你好。”顾禾说道，“不要恨她，她是你朋友。”

    她想要更高更高的权限，权势，权力。

    这个患者，真的只有他这个牛郎医生更了解。

    索菲娅·阿米克，这座城市的另一个患者。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索菲娅轻声，自己竟是这么没有智慧，“我有想过，就是想不到还能有怎么样的世界，我不想了，暂时不想了。

    狭仄的卫生间里，老旧生锈的花洒头洒下一片片水花。

    他毕竟以前是个心理医生，明白这是个什么时刻，她终于肯说心里话。可如果一个患者，尤其是这样高傲的患者展露心声却得不到好的反馈，可能就没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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