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维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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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其他客人都被清场走了，只剩都属于斯特林的两伙人。

    不过这个安保团队组建起来后，总还得继续考察。

    如果不是冷藏箱的寒冻，这具尸体恐怕已经腐烂多时。

    朱蒂猛地站了起来，咬紧了牙，那张从来不会笑的面容，正在落泪。

    “朱丽有什么遗愿吗？”伊丽莎白问道。

    河乡区没有歌舞伎町这么历史悠久和影响力大，是流光城东北面的一个偏僻之地，又因为距离东部工业区太近，成了工业废料倾泄场，纵横交错的河道都成了黑河。

    伊丽莎白不在乎神经损伤与否，大师似乎有办法，她也只有这些人可以选了，她需要的是可以做事的人，那些朋友。

    如果他不是超速档，他大概连斯特林这个姓氏也不会得到。

    “这位是朱丽·迪金森。”幽灵女说道，平淡的声音犹如从冥界传来：“她作为死囚漫步小队成员，在与荒野的作战中神经受伤，从五速档降至二速档。

    “或许是的……”朱蒂声音沙哑，“可我不懂这些，我没有学过。”

    血统，在维克身上绕不开的一个问题。

    那银行是什么，谁代表银行……他们这些培育院孩子吗，他们连联合区小岛都没有踏足过半步，但他们一直都在听从着那里发出的一项项命令。

    幽灵女没有理会这个将近崩溃之人，转而望向了伊丽莎白，继续道：

    【救赎，程序级别：高级98%，↑4%】

    “你们的疑问，我不清楚。”幽灵女却只是平淡说，“我的任务是把这份礼物带过来，还有斯特林先生的话。朱蒂·迪金森小姐，他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那是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也是没有半点神采，如同假体，直视着上空。

    “但是谁告诉你的，上帝喜欢的是好人，喜欢的是秩序和美德？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恶人当道？为什么总是战争胜利的民族才得以保留血统？那些死在屠刀之下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人？为什么只有那些实行了邪恶、腐败、黑暗与混乱的人，才得享幸福？

    她明白了，她知道了，知道朱丽是怎么死的，死于食血者之手。

    或许，她的这种图谋、这种突破正是维克在推动的，推着她在一条路上加快走去。

    “斯特林先生也有话要对您说，原话如下：‘伊丽莎白，要么消灭弱者，要么消灭食血者，任何权宜之计都只是徒劳。’”

    当站到了这个包装华丽的冷藏棺材边，朱蒂越发有点控制不住身体的发颤。

    可是，怎么会是你？这说不通，为什么你会要求强制治疗？

    河童帮有一种旁门职业系，被认为可能是第一宿玩偶的旁门。

    在伊丽莎白的周围，不管是绫子，还是朱蒂·迪金森，也都有一种本能的寒意。

    但在这同时，维克在天使城打击荒野、清剿异种，为赛思和银行都创下很大利益。

    “好吧，谢谢他了。”伊丽莎白早已看到那份礼物，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维克的这份礼物，她收下了。

    在财团内部，血统也意味着背后的势力成分，血统是一种天然的最大利益。

    贺兰说过的一句话，忽而浮现在朱蒂心头：街狗有些屁话，可真说对了。

    伊丽莎白并不评价什么银行母亲，但她觉得，现在的朱蒂自有新的评价。

    “斯特林小姐，我叫幽灵女，玩偶系天禀者。现在受联合区的任命，是您兄长维克·斯特林先生团队的一员，他送给您的礼物由我带来，他无暇亲自前来。”

    流光城的消息总会传遍各个自由邦，但其它自由邦的消息很少能让流光城关心。

    仿佛在对方身体里，连血液也不会流动。

    “斯特林先生希望您会喜欢。”幽灵女挥挥手，就有两个随行人员动起手来，把那层彩纸拆开了，里面的竟然是一个冷藏大铁箱，看着又像是……棺材。

    “她要求强制治疗，很不幸，治疗并没有成功，反而使她神经崩溃，导致她不治身亡。本来作为治疗费用的抵消，她的尸体是要被送往超人研究协会作为科研材料用的，但是斯特林先生知道她和您的一名安保人员朱蒂·迪金森关系很好，所以费了心思做主意把她的尸体留下，送给你们，将由你们处理。”

    伊丽莎白站着没有说话半晌，才渐渐回过神来，去把那个冷藏箱棺材合上。

    也因为联合区清楚她是什么人，清楚她想要改革，只是多头下注，有恃无恐罢了。银行要收拾她伊丽莎白·斯特林很容易，一个天禀者足矣，没必要跟她玩太多。

    “当然，怎么安葬由你安排。”伊丽莎白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出来，“我会查明这件事的真相，尽力还朱丽一个公道，这是我的一个承诺。

    伊丽莎白的父母双方都来自赛思的主体家族，不管他们如何各有私生子或怎么样，他们结合的后代，地位就是更高。

    这时候，其他的随行人员都离开这个咖啡厅了，只剩下幽灵女。

    伊丽莎白没有把话全部说出，周围有几名赛思安保人员，并不全然可靠。

    但她就是从对方那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陌生、难以形容的怪异。

    她说出了上面的五个名字，“他们都热爱银行母亲，他们都是……朋友。”

    那边，朱蒂已经呆住了，望着那具尸体，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容在颤动……

    “朱蒂，但愿天上的朱丽会安息，但愿我们心里的朱丽，也都可以安息。”

    “你有你擅长的方面，银行之前给过我一份名单，让我挑选一些安保，名单上都是些前荒野机动特遣队人员，我就是这样挑你来的。”

    但河乡区那边，与三脚区都隔着一条名为“北荒川”的大河。

    伊丽莎白不与朱蒂去细辩银行系统如何如何，大师说了朋友搞得越多越好，大家完全可以各有想法，只需要有一个能团结的共同目标，那就是改变现状。

    天禀者，这就是天禀者。

    然而，正是这种心情，让伊丽莎白仅剩的一丝冷静察觉到危险，维克正在把她往前推，让她趄趔地奔去。

    里面是空的，朱丽的这副躯壳里面是空的！

    这个小型咖啡厅布置简雅，装潢方面传统风格和现代风格混合，面向街道的窗户挂着可以卷起的竹制卷帘，吧台的彩色灯光则甚为炫目。

    朱蒂知道自己这位妹妹有个流光梦，朱丽一直没怎么想加入荒野机动特遣队，都是因为跟随她而已，也大概因为没得选择……

    伊丽莎白接回了名单再看去那一列列的名字与资料，心头微有振奋。

    河乡区，河流，水源，生命之水。

    以至于，伊丽莎白有时候都会忘记这一位哥哥，很多人都会忘记。

    “你们不代表银行！”她几乎是嘶吼地朝着幽灵女说。

    “就是这些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幽灵女说罢，便往外面走去，毫无停留。

    “我该怎么做，我可以怎么做？朱丽是被我哥哥杀害的吗，还是别的谁？朱蒂，如果是那样，你是不是还认为朱丽是在做着贡献？”

    她不想再做伊丽莎白·斯特林了，她想做红发莉兹，她想要燃烧……

    她见过他的次数不多，维克不是在伊甸湖区长大的，在花园区、卫城山区和中心区，也不多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像个隐形人，存在却不被人看见和提及。

    朱蒂接过这份名单看了起来，顿时知道斯特林小姐有处境艰难的一面。

    伊丽莎白沉默，心中像堵着了一面墙，把心灵拖下去，围困在里面。

    她是三程序者驱魔人，就算现在神经受损降到三速档发挥不出K级程序，却还是能有着一种感知与经验，称为灵魂也好、残余人格数据也好，尸体会触动她。

    一时间，朱蒂分辨不清楚，自己是不懂说，不愿说，还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