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维克的礼物

    “朱蒂，或许我们对它的理解不会相同，但我们都认为它需要改革，是吧。”

    道路的尽头必然有着一场毁灭，要么消灭弱者，要么消灭食血者。

    超速档孩子都有高程序者教化家作为随身老师，可是维克没有，在属于她母亲那边势力的老嬷嬷眼中，维克这个人更是仿佛不存在。

    “不对，不对……”朱蒂俯下身，抚向冷藏箱之内尸体，合上了朱丽的双目。

    维克，她那个哥哥，似乎没有什么好意。

    斯蒂文前辈是个玩偶系超凡者——那可能本来又是大师的某种指引，而幽灵女是反制玩偶的天禀者，现在又这么快成为了银行的明牌……

    朱蒂不由得抬起了头，几乎是悲愤地瞪向那个天禀者，“朱丽的死因不是强制治疗，她没有接受过治疗，任何治疗都有残余数据，不会像这样……不会……”

    到底是谁代表银行……

    维克·斯特林根本不清楚，在她的背后，有着一个名为分享者的强大组织。

    “这个系统出错了。”可是终究，朱蒂望着街头说了出来，“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她又怎么能沉默，怎么向朱丽交待，怎么向朱蒂交待，怎么向自己交待……

    以她对朱丽的了解，如果朱丽因为受伤需要退役，朱丽不会要求强制治疗的。

    伊丽莎白说着，就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份打印出的名单，很早就准备着什么时候能询问朱蒂的了，“朱蒂，我希望你能给我点参考意见，谁是朋友。”

    “朱蒂，银行母亲和上帝没什么不同，都是一种人为创造的宗教崇拜。

    她心头有一股暴动的冲动，像在歌舞伎町街头的那一夜。

    原藤阳介只是想激怒她，激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维克，想她做出什么事情。

    维克·斯特林，二十七岁，超速档，食血者。

    朱蒂看着草园街的人来人往，轻喃道：“朱丽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她有时候会羡慕荒野自由人能燃成灰烬……斯特林小姐，把朱丽火葬吧，把她的骨灰撒向大海。”

    伊丽莎白闻言，也霍地变了面色，望着那张幽灵般的面孔，想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现在，她毫无感觉。

    而朱丽·迪金森，正在点燃着她，她想要燃烧。

    朱蒂又想到什么，“我还知道一个叫贺兰的猛将，只可惜，他在这次冲突战死了。”

    “又是谁告诉你的，银行母亲喜欢的是你？你算什么，在这个系统里，你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孩子，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仆人，连私生子也不如。”

    如果斯蒂文前辈确实如传言那样是被天禀者所刺杀，杀手很可能正是眼前之人。

    现在，维克回来了。

    伊丽莎白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在乎一个普通人或低超凡天赋的私生子。

    伊丽莎白只见箱内平躺着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身着一套荒野机动特遣队的黑色风衣制服，衣服新崭笔直，逝去的面容却毫无血色，双目还在微微睁开。

    “这！”伊丽莎白蓝眸一瞪，心脏猛地揪紧，这是谁，维克这又是什么意思……

    在与大师最新联系后的次天早上，伊丽莎白得知维克被银行派去了河乡区。

    而伊丽莎白还是在歌舞伎町活动。

    两人走到咖啡厅的阳台上，伊丽莎白望着几楼之下的热闹街道，轻声道：

    三天前，疑似是河童帮人员的一伙人截击了一队货车，像荒野那样抢走货物。

    与此同时，朱蒂已经重新变得面无表情，敛着湿润的眼眶，只说了句：“斯特林小姐，我恳求你把朱丽安葬，别让她再当什么材料了。”

    “朱丽想离开这座城市，到处去看看。”

    礼物？可以互相送的礼物……

    赛思与银行决定对河乡区这种势头采用强硬的手段，维克带着团队被派往处理。

    朱丽埃特·迪金森，朱丽。培育院的孩子都是她的手足，但还是没有哪一个，比得上朱丽和她感情深厚，她的家人，她的妹妹。

    一旦她走错了一步，冒进了一步，现在就触犯到食血者的核心利益，马上没戏唱。

    “这个系统……”朱蒂有点心里话说到嘴边，却又哑口无言。

    伊丽莎白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的最大印象是，他很安静。

    不知道是所有天禀者都那样，还是就玩偶系天禀者是那样，这个幽灵女，让他们这些程序者，都感觉面对着一个人形冰块。

    之前随着幽灵女走进咖啡厅，其他几个随行人员合力抬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一同到来，箱子就放在吧台边，上面包裹着一层有精致花纹的礼品彩纸。

    “这不是今天、明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我一定会这样做。朱蒂，如果你没蠢到那份上，你就知道我哥哥希望我失去这样的机会。至于像你朱蒂·迪金森这样的废人会怎么想，他不在乎。”

    但她并没有想到，就在小野旅馆的咖啡厅，自己会这么快就见到了一位天禀者。

    “高村凉太，克里曼·达勒，艾琳·莱斯特，吉本杏子，孟鸿。”

    那里有本土帮派“河童帮”，对东部工业区的袭击日渐猖獗。

    朱蒂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却确实认识上面的一些人。

    只有那么几步的距离，但朱蒂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有多沉重缓慢。

    但因为维克是高天赋儿童，成年后更被确定为超速档，他被接受了，他开始出现在一些时节的家族聚会中，却仍然不像是个正式的斯特林。

    她这才对着朱蒂、伊丽莎白这伙人说道：

    长长的U型吧台边，伊丽莎白看着眼前的这位“幽灵女”，与她差不多的二十出头的年纪，人如其名，看上去如同幽影，好像缺乏着生命活力。

    为什么呢，幽灵女身着浅绿主色调的宽肩外套和蓝牛仔裤，打扮时尚，面容漂亮。

    她不了解这些名字及背后的故事，目前只能信任朱蒂。

    但伊丽莎白知道，自己走的是大师指引的路，不是弱者和食血者，是朋友和敌人。

    一旦时机到了，能团结到荒野机动特遣队、培育院那边的力量。

    幽灵女，是联合区配备给维克·斯特林的武器，看来天禀者连对应旁门也能反制。

    如果这样都无法融解朱蒂的那份僵硬，那她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伊丽莎白微微地皱了皱眉，有一种很不好的心感。

    朱丽刚刚从荒野战场退下来，检出降为二速档，就被抛弃……

    朱丽不像她一心为着银行，朱丽还有很多其它的事情想做，朱丽想过结婚成家。

    “朱蒂……”伊丽莎白也正有些不知所措，“朱蒂，你去看看吧。”

    幽灵女亲自上去，把那个冷藏箱的箱盖拉开了，一股寒冷的雾气顿时飘腾而出。

    她选择消灭食血者，她早已做出选择。

    联合区让她在歌舞伎町搞试验，她在拳区、城寨区都有了关系。歌舞伎町邻近着花园区，离中心区也不是特别远，通了地铁。

    而维克·斯特林，在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不过是一个野种。

    她叫上朱蒂单独跟着她，其他人都不要跟来。

    不，朱丽，你为银行母亲做最后贡献了，你没有让银行母亲失望……

    “好。”伊丽莎白点了点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却被楼房与霓虹招牌所阻挡。

    后来，维克被派往了天使城，离开流光城就像离开世界中心，那是一种发配。

    维克·斯特林，得到的是天禀者；而这名单上，只是些神经受损的半废之人。

    她的手在发颤，心也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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