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萤闷着头“嗯”了一声,“我知道。”
梁堰秋毫不在意,目送着隔了段距离的蒋西池和方萤走远了,转头一看,顾雨罗推着车走了过来。
“……嗯。”
顾雨罗。
“顾同学。”
期末考试结束,方萤考了班级第7名,年级第143名,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学校一共四个理科实验班,加起来两百人,她这成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方萤洗过澡,去卧室接上吹风机。
接吻,脱衣服,抚摸。
心里一股捋不清楚的烦躁。
她不说话了。
“不去了,我想写作业。”
手被一把抓住。
蒋西池垂着眼,正在做题。他戴着耳机,好像周遭的一切和他再无关系……
方萤看不下去了,怒火直冒热血上涌,想也没想,冲过去一把擭住蒋西池手臂,把他落在家里的手机往他手里一塞。
她倒了水,特意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来,走过去敲了敲门,“阿池?”
方萤想把书包塞进他嘴里,“……你是不是闭嘴就会死?”
片刻,蒋西池手臂松开, 背过身去收拾自己书包。方萤目光追随而去, 可他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 没有一丝水雾。
方萤咬了咬唇,心里也有点儿火气了。这一段时间,全是这样,热脸去贴他冷屁股。
方萤正在整理错题,前面人影一晃,梁堰秋已大喇喇地坐了下来,“阿萤。”
梁堰秋把手里抱着的一大桶薯片往她自行车筐里一扔,“帮我吃啊,我吃不下了。”
荞花巷一如既往的喧闹,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有些家门口灯笼已经挂起来了,巷子里摆上了金桔和山茶。
“……嗯。”
没什么不适感。
吴应蓉笑呵呵地问:“阿萤怎么样啊,这半年长到多高了?”
“好像去图书馆了吧?”
“阿池?”
他坐起身,插上耳机,点开了视频。
第二天早上,方萤睡到九点。
蒋西池没说话,但坐在那儿丝毫没动,摆明了是拒绝的态度。
洗过澡,蒋西池跟方萤和丁雨莲道过晚安,回自己房间,给门上了锁。
吵吵闹闹了大半个学期的临时班级,都在这样的忧思之中奋发图强,唯独梁堰秋。据说,梁公子是预定了要出国留学的。
闵嘉笙目光在蒋西池身上扫过一眼,笑了笑,又挥了挥手,“拜拜。”
到客厅发现家里除了吴应蓉,一个人都不在。丁雨莲回去收拾自己家里,阮学文出去置办年货。
“没事,”蒋西池反手关上浴室门,“快去睡吧。”
蒋西池和方萤吃夜宵的时候,她坐在对面,越发显得心事忡忡。
期末考试关系着能不能进理科实验班,对学得十分费力,也只能把成绩勉强维持在班级前十的方萤而言,必须得全力以赴,才有可能跟蒋西池进一个班。
“咱们区新建的那个。”
顾雨罗似有些急切,身体略往前倾,似乎是在辩陈什么。
“怎么了?便秘?”
顿一顿, 抬眼往楼上亮着的窗口看了一眼,“……下次吧。”
包括她。
他“啪”一下关上了屏幕,手指颤抖,恶心之感像是在胃里生了根,一点一点地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哪个图书馆?”
过了很久, 门口忽传来安保处保安的喝声:“快回去!要锁门了!”
方萤蹙眉冲保安吼了一声:“知道了!”
方萤睡得迷迷糊糊,渴醒了。
吴应蓉:“够用了,长那么高干嘛,又不去当模特。”
果不其然,丁雨莲急得都要往学校打电话了,听完方萤的解释也只是将信将疑。
“阿池,我们今天下午回荞花巷吧?”
顾雨罗冷淡地扫他一眼。
顾雨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几步跑到了路边,拉开了早停在那儿的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
梁堰秋跳过来把蒋西池肩膀一揽,“寒假一块儿去嗨啊!”
“以后放学了不要在学校里耽搁,早点回来吧,晚了路上也不安全。”丁雨莲嘱咐完,开门出去了。
方萤拿毛巾擦着头发,“妈,怎么了?”
丁雨莲进屋,把门一掩,“囡囡,我问你一句话。”
这让蒋西池觉得好受了些。
似乎也还好。
“……那我跟你一块儿写。”
笑容更少,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明显减少。单独相处时,也不像以前东拉西扯没心没肺,一个没留神,他就开始发呆。
方萤在椅上坐下,过了半晌才记起打开吹风。
“阿萤。”门口传来闵嘉笙的声音。
蒋西池锁上车,正要上楼, 手臂被方萤一把抓住。
在学校门口,又遇见梁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