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隔阂

    女生。

    片刻，门打开了，满脸是水的蒋西池走了出来，身上一股芦荟洗手液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叮”的一声，视频下好了。

    方萤回过头。闵嘉笙朝着她招了招手，“开学见，新年快乐。”

    他正坐在书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把MP4颠来颠去。

    先去阮学文家落脚。吴应蓉烧了一大桌子菜，饭桌上一径儿询问两个孩子这学期的情况，末了瞅着蒋西池感叹，“这才一个月没见呢，蹿了这么一大截。”

    正要过去打招呼，忽瞥见他对面还站着一人。

    图书馆宽敞明亮，刚刚落成，加之逢上寒假，全是学生。

    她颇觉得没意思，也不再说什么，甩手走了。

    “怎么没空？”梁堰秋瞅了方萤一眼，“谈恋爱啊？”

    方萤低头去看他的手，“……阿池。”

    方萤：“我都说他呢，是不是掺了什么饲料……”

    方萤预备等到寒假，一定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一聊——当务之急是准备期末考试。

    他目光向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往上移，落在她脸上，“怎么了？”

    蒋西池抬起头来。

    “欠打是不是？”

    一上车，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之后，方萤明显觉得蒋西池有些变了。

    脚打着圈找到了拖鞋，打开卧室门，却发现浴室里亮着灯。

    两个人站得不远不近，但交谈的声音很低，一句话也听不见。

    方萤：“开学见。”

    “蒋西池，王八蛋！”

    他第一次，把以前男生之间互相传授的搜索“种子”的方法付诸实践，把一个三百多兆的视频，拖进迅雷里下载。

    自行车碾着寂静和夜色, 穿过几个路口, 一路到了楼下。

    话音刚落，听见哗哗的水声。

    蒋西池把MP4拿起来，胡乱往包里一塞，“歌都删了，只有英语听力。”

    轰走了梁堰秋，方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校外整条路都沉寂下来, 连文具店都关门了。

    其乐融融的一顿饭吃完，方萤帮着把碗筷端回厨房，洗了个手，绕去蒋西池房间。

    方萤瞥他一眼，他神色十分平淡，没有一点表情。

    丁雨莲：“女孩儿到这个年纪，不怎么容易继续长了。”

    梁堰秋嘻嘻一笑，目光向着后方一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跟蒋西池吵架了？”

    轻轻拍了拍蒋西池肩膀：“……阿池。”

    他……可能是在哭吧。

    一只手把女孩子的内裤扯下来……

    方萤随意吃了两口早餐，骑上自行车去图书馆找人了。

    方萤站在门口，“……出去玩吗？”

    方萤皱着眉，拿红笔把自己错的地方狠狠打了个圈，“能不能到一边去，别烦我。”

    身材娇小的日本女孩子，开头在跟人对话，笑得很甜，虽然听不懂，但声音好听。

    方萤点头，“好, 我等你告诉我——赶紧走吧，我妈肯定要急死了。”

    方萤担忧地看着他走回了卧室，背影微微佝偻，疲惫的，又有些迟缓的。

    她注视着他，目光里没有胁迫, 没有过度的好奇心，只是单纯的关心。

    方萤愕然。

    蒋西池甩开他手臂，“没空。”

    “没有就好。吴奶奶让我过来照顾西池，是在帮我们……你如果跟西池……我没脸见他们。”

    她听见蒋西池呼吸急促紊乱,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 无所适从的难过。

    方萤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跟蒋西池是好哥们……”她忽地想到那晚顾雨罗吉他弹唱的情形，心里陡然又泛起一阵不悦。

    “一米六三。”

    丁雨莲目光往外一斜，“你是不是……在跟西池搞对象呢？”

    丁雨莲“啪”的打了一下方萤的手背，“怎么说话呢！”

    方萤在馆里挨排挨排地找了一圈，总算在社会科学区域找到了蒋西池。

    班主任交代完所有的事，喊了一声“祝大家寒假快乐”。方萤立即挎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往蒋西池跟前一窜。

    他把进度条往后拖了一些。

    顾雨罗疑心是错觉，准备多看两眼，那车窗已经关上了。

    他头枕手臂，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想。

    “阿池呢？”

    “你这么关心蒋西池，喜欢他啊？”

    梁堰秋：“……”

    “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方萤也不着急，准备听听歌打发时间，便伸手去摸他放在桌上的MP4——

    蒋西池“嗯”了一声，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方萤被吓得呼吸都缓了, 哆嗦着声音问“怎么啦”, 想退开一步去看他表情, 却被他把脑袋紧紧摁在肩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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