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笑随他,哭也随他,要是他肯招招手,她一定小狗似的蹦跳着就过去了。
合计了半天,最后陈麓川决定去林阅家拿衣服,顺便下碗面凑合一顿。
陈麓川却没说话,只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
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林阅脑袋里晕晕乎乎,只说:“嗯。”
到底不及陈麓川动作快,他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扯了丝巾,朝她脖子上看了一眼,愣住。
“我妈病了,去了趟医院。”
匆匆下楼,还没到近前,那人似有感应,抬起头来。
陈麓川立马站起来,“上药了吗?我看看。”
“有下回么?”
陈麓川笑了笑,“进水,修不好了。”
便听窸窸窣窣的,林阅溜下去,跪在一旁,伸手将他裤筒卷起来。
林阅便不动了,声如蚊蚋,“嗯?”
林阅咽了口唾沫,“……好。”
家里虽有全套的厨具,却不常开伙,林阅只周六周日在家的时候会自己做饭。她做饭一般,能炒几个小菜,但就味道而言,堪堪能够下口。
林阅更加窘迫,支支吾吾不肯说,“……过敏了。”
林阅拿手盖着,咬着牙,低声抱怨:“……都怪你。”
可她没想过今天就聊,更没想现在就聊。
“入职体检是一八三。”
陈麓川觉得心脏似给人挠了一把,思及昨晚她的表现,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却不知从何问起。片刻,开口道:“……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林阅摇头,“没事,颈椎病,早上起来供血不足,在厨房晕倒了。”
“嗯,一上午都在找你。”
到底是不忍心让他等。
经过柴薇一番开导,林阅已不像刚醒那会儿患得患失,打定了主意得跟陈麓川聊聊。
林阅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忍不住眨了几下眼,又捋了捋头发。
林阅一愣,“你还没吃中饭?”
林阅也跟着笑了,拿指尖轻轻摩挲着,心里一时沉甸甸的,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林阅顿觉十分受用,那紧揪成一团的心即刻就放松了,低低“嗯”了一声。
林阅问:“你现在多高?”
陈麓川松了口气,手往上,顺势将她腰一揽,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沉声问:“那说定了?”
林阅心想,他得饿得多狠啊,这么难吃都能吃完。
林阅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叠着自己的,一声一声。
陈麓川抓着她,又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两人靠得更近。这一上午,他感觉自己成了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心情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电话久打不通,只得胡乱揣测,将昨晚到今早的事儿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渐渐咂摸出一些冲动之下没能注意到的事儿。
片刻,听见陈麓川清了清嗓子,“痒,别动了。”
林阅吓傻了。
林阅面上一热,急忙伸手去拿碗,“要不还是出去吃吧。”
那疤痕边缘已经模糊了,可仍能看得出狗一口咬下去的形状。
林阅只觉心脏一扯,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那时候疼吗?”
眼前这人微垂着头,目光只盯着脚下的一方地。姿态无限的柔顺,似将生杀予夺的权利都交给了他。
林阅便想起昨晚浴室里的事儿,耳根一阵阵发热。
林阅羞愤不已,伸手将他一推。没推开,反被他伸手一捉,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上。 林阅挣扎着要起来,陈麓川手掌按在她背上,声音沉沉:“林阅。”
林阅垂下目光,不说话了。
少顷,觉察到陈麓川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仿佛也在紧张。
陈麓川却将她手一挡,埋头呼呼地吃起来。
陈麓川心想,难怪昨晚上摸着腰那么细,仿佛一捏就要断了。
“反正议论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
静了一会儿,陈麓川手顺着往下,攥住了她的手。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没动了。
话没说完,但陈麓川懂了,看她片刻,沉声说:“林阅,我并不是随便的人。”
陈麓川瞅着那雪白颈项上暗红的瘢痕,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又有几分心猿意马,嘴上却乖乖道歉:“对不起。”
那手又小又软,一只手便能整个团住,陈麓川瞥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她脸上,“电话一上午都打不通。”
林阅耳根噌一下红了,头垂得更低。
自然不怎么样,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半宿,这会儿每根骨头都好像泛着酸。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
因此,她不太想在陈麓川面前施展自己匮乏的厨艺。然而陈麓川却十分坚持,只说不要紧,自己不挑。
陈麓川笑了笑,将她手一攥,往小区门口走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