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陈麓川发动车子，“早上有点堵，差点迟了。”

    陈麓川笑说：“你想太多了——正想问你，为什么做游戏策划？”

    陈麓川和他女友是高考结束那天在一起的。那天林阅鼓足了半辈子的勇气，揣上一封洋洋洒洒的千言情书，走去楼上，打算跟他告白。

    林阅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叠一个放一个，预备把五百二十根塑料吸管编完了，就去找那人告白。

    林阅点头，急忙跟上前去。

    林阅心脏立时停跳一拍，屏住了呼吸。

    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心里却是忐忑，生怕让陈麓川瞧出她特意化了妆。

    为此何珊大发雷霆，直骂她缺心眼儿。连一贯不怎么干涉女儿做决定的林立明也出面劝导，让林阅考虑考虑中山或者厦大，一样的985、211，分数低些也更保险。

    陈麓川不止一次提过将来打算进入游戏行业工作，留学的领域也与此相关。那时林阅对他其实已没多少幻想了，但找工作时，却还是忍不住投了他感兴趣的行业。由于技术水准不过关，只能退而求其次做策划。

    正这时，陈麓川伸出手，握住她手臂，往左边一带。

    孙磊笑说：“你怎么知道？”

    这自然不是真话。

    她今日化了点儿淡妆，显得气色极好。大约是电梯里拥挤，她这会儿鼻头上出了点儿汗，两颊泛着浅淡的潮|红。

    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陈麓川将车开去停车场，两人直接从B2层上楼。

    林阅吓得呼吸一滞，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陈麓川松了手，然而两人手臂紧紧相贴。虽隔着衣服，林阅却仿佛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再后来，文理分班，林阅不顾老师和父母的劝阻，一意孤行报了理科。从那时起，风花雪月多愁善感便渐渐离她而去，上课下课，脑袋里都塞满了分子式函数题受力分析遗传变异……好歹天道酬勤，高考那年逢上题目简单又发挥超常，最后成绩下来，比一本线高出四十分。

    刚刚解放的学生正站在走廊上往外扔书，纸片雪花似的飞舞。林阅去得巧，恰恰逢上了好戏开场——

    林阅把那封信撕了，扬手一扔，纸屑混进了纷飞的书页和试卷之中。

    陈麓川说：“走吧。”

    陈麓川笑了笑，“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跟我就随意一点吧。”

    林阅听不下去，静悄悄走了。

    大二下学期，陈麓川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她觉得自己心脏却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陈麓川看她一眼，“你说不希望我也这么看你，为什么？”

    林阅踌躇，决定换个时间，打算走，听见耿浩然笑道：“……来来说回刚才这问题，老陈，你真不喜欢林阅？”

    林阅笑了笑，“在程序眼里，策划就是异想天开外行指挥内行。我不希望你也这么看我，所以昨天就……你说得对，我是不该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工作。”

    上了大学的林阅，自然没少遭罪。课程进度跟不上，费了老鼻子的劲儿，最后也只能低空擦过。然而这还不是让林阅最难受的——那时候陈麓川正跟他异地恋的女友打得火热，一到放假就直奔另一城市。

    陈麓川微微斜眼，拿眼角余光看了看林阅。

    不管他们如何软硬兼施，林阅始终不为所动，她甚至做好了一旦掉档就复读一年的打算。

    林阅忙说：“麻烦你了。”

    到了陈麓川的房间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似是耿浩然、孙磊他们三人在打扑克。

    远远的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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