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偷吻到的露珠（03）

>     出门打卡，撞上陆明潼也下班。

    上初一那年，家里做大扫除。

    最后去了沈渔的卧室。

    叶文琴的电话，是通知沈渔，她应当会在外公生日的前三天就回来。

    六楼，房门关着，里面传来打游戏的声音。

    “刚才要是我没克制住，现在它已经在你头上了。”沈渔轻哼一声，戴上手套。

    陆明潼一副“我又不瞎”的表情。

    沈渔一把夺回来，急急地争辩，有用！万一以后有用呢！

    另外，住宿也已经安排好了。

    叶文琴能开始新生活，她自然一万个替她开心。

    叶文琴说，原本两位初来南城，该带他们去吃最有名的菀柳居，地道淮扬菜，可惜那儿很难排队。便对沈渔说：“小渔你挑个餐馆。”

    沈渔被辣香刺|激得口腔生津，气自己烫得吃不着，陆明潼还故意勾他。

    沈渔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就算了吧，我英语这么烂。”

    盛夏的主题是啤酒和小龙虾, 各家架出招牌, 麻辣蒜蓉十三香。

    拿出手机时，陆明潼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

    哪知道陆明潼只是虚晃一招，那虾快到了嘴边又拐个弯，被放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不用，”沈渔急切语气，“……我已经凑够了，原本就打算年底买房的。这里，您卖了也好……”

    她去拿龙虾，未防那是刚出锅的，烫得一缩手。

    他反倒拿乔：“你不用跟我解释。”

    “你呢，想不想出国去工作？”

    陆明潼走过去，敲窗。

    她闻声转头。

    陆明潼要转身进去的时候，沈渔叫住他。

    沈渔：“您就让我送吧！”

    车停在路边，沈渔领着叶文琴往巷子里走。

    店主很快出来，举扫帚拂赶咒骂，将野猫吓得喵嗷一声，飞快逃窜。

    只有叶文琴的电话，她才会背着他接。

    秦正松和齐竟宁坐在沈渔母女对面。

    沈渔没应声了，垂下目光，抽纸巾擦干桌面上水渍，把水杯递给叶文琴。

    挑一个晚市的四人套餐，生蚝、血蛤、海鲈鱼和南海鳗都有，最后打底的是海鲜粥。

    陆明潼做出洗耳恭听状时，沈渔口袋里手机响了，她说一句“等下”，放下筷子，接听。

    “说不准，看收益。我们主要靠拿提成的。”

    “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他们陆家不是江城大户么，非赖着这么个老破小。”

    六楼。

    沈渔不觉笑了声, 笑他蠢样。

    “可别叫我碰见，怪恶心的。”

    叶文琴逡巡着屋子，一边问沈渔：“楼下的回来了？”

    快到下班时间，沈渔接到叶文琴的电话，说住的酒店离她的工作室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叶文琴没待多久便准走，沈渔要送，她说不用，一来一去的多耽误事儿。

    沈渔赶两步路，与叶文琴汇合。

    边走，叶文琴边感叹：

    叶文琴没接，瞟一眼，“你跟老板干了这么多年，他没个股权激励的打算？”

    江樵蹲在电脑桌下配线，不便起身，只言语打了声招呼。

    结束时，沈渔还有点儿意犹未尽，陆明潼趁机说，“再加一斤？”

    “再说吧。”

    “是啊。他去年就想让我领导团队了，我没答应。”连着病两场，让沈渔看开了，她要想继续在这一行干下去, 确实得适度地把执行类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做。

    陆明潼一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陆明潼看见她自凌乱长发间露出两只湿漉漉的眼睛，试着去拉车门，是锁定的，紧接两下敲在玻璃上，更急更重，不由分说叫她：“车门打开！”

    沈渔开车，叶文琴在副驾上拘束得很，问她：“你这车买好几年了吧，怎么也不换辆新的？这么小空间，开着舒服？”

    叶文琴脚步一顿，朝着房门翻了一眼。

    “开习惯了。”沈渔没说自己是攒着钱打算买房，免得好像有问叶文琴要钱的意思。

    沈渔有所预感的，站在书桌边，后背抵住了桌沿，两手往后撑着，“您说。”

    陆明潼回来时，点的三斤油焖大虾还在做, 只上了一盘盐水花生, 一盘拍黄瓜。

    她穿一件七分袖的敞袖白色上衣，轻薄的料子，接电话那只手举起来，袖管滑下去，露出自肘往下的一段清瘦小臂，借三分灯光来看，莹白如玉。

    沈渔有时嫌这饮食男女的众生相吵闹，有时又觉自己混迹其间能讨个心安。

    “有什么忌口吗？”沈渔笑问。

    她笑看着沈渔，搂一搂她肩膀，笑说：“我经常说，如果不是小渔还在南城，且我父母年事已高，我都懒得再回来。”

    沈渔觉出一些意味。

    清水街于叶文琴而言是一处疥疮，迟早得除掉的。

    叶文琴没否认，只说，“你现在有多少存款？我帮你凑个首付，你自己往后慢慢还房贷？”

    沈渔却觉心里有一瞬急慌慌的。

    叶文琴想去趟清水街，去沈渔那儿坐坐。

    临近九点半，他离开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现在工资多少了？”

    玻璃外墙反射一轮红而瘦小的落日，外头霞光漫天。

    另一人则似乎三十来岁，挺括的一身正装，面容清俊，笑容温和。

    沈渔低头看一眼，愣了下。

    沈渔接完电话，陆明潼有自知的什么也没问，把水递回去，两人再沉默地往回走。

    沈渔笑说：“我们工作日晚上一般没什么安排，即便有，我妈回来，我怎么也能抽出时间。”

    他往地铁站方向走，经过街边停放的一辆大众polo，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不吃？不吃那算了。”

    “我不了解你？高中那会儿内裤、袜子到处扔，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路面压坏十来年了，现在还这样，下雨怎么得了……

    门依然敞开着，今日李宽不在，只有那个叫江樵的男生。他正在安装电脑，屋里换了沙发、电脑桌和置物架，已有些焕然一新的景象。

    只是……

    散场时，秦正松说，过两天再由他做东，请她吃饭。

    他们路过窄巷里的一家小卖部，有只野猫在门口扒拉垃圾桶。

    这边微信里叶文琴通知一声他们已经到写字楼前面的广场了，沈渔惊惶，将陆明潼手臂一抓，“你……你晚点下班。”

    回到楼上家里，沈渔给叶文琴找一双拖鞋，再去倒水。

    “没啊……”沈渔下意识撒谎，“就楼上楼下的碰见过。”

    “……和那位秦先生一起？”

    不止她，还有两位男性。

    烟黄灯光与亮红色霓虹灯, 装点一整条街的食肆。

    “转行还得从零做起。没您想得那么差啦，我前阵子刚刚升职。”说着，腾出一手从储物格里拿出张新名片给叶文琴看，“现在是总监。”

    “我妈过来了，我跟她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