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10）

    陆明潼隔开她的手臂，轻巧提起行李箱便走。

    “我本来以为，这回这个陈蓟州还是靠谱的。我跟他见过几面，觉得他虽然缺乏情趣，但人不坏。”

    离大学城很近，离清水街也不远。去那儿消费的，多半都是年轻人。老板是个实在人，不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设最低消费，不弄什么满两千送一千的活动。反正，喝多少，给多少。

    “二五仔！”

    沈渔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人有点怔忡地望着台上，忽然说：“陈蓟州出轨了。”

    沈渔被她搡得生无所恋，“长得帅，身材好，死心塌地，细心体贴，朝夕相对……我也是人，是人都会心动的。”

    瞧一眼沈渔，一时间觉得一股焦躁无从排遣，便撂了酒杯，顺从本意，蓦地伸手，搂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跟前一揽。

    沈渔愣了下，坐直身体，“您是真记得我，还是这就是招待顾客的话术？”

    陆明潼几番看她，想了想还是不问了。

    葛瑶的老公潘岳山出差去了，偌大豪宅里就她一人，所以才一时兴起想叫沈渔到自己家里外宿。

    沈渔没在首都多耽误一刻，改签了下午五点多的飞机，延误一小时，晚上九点左右才抵达南城。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妈为什么离婚。”

    “陆明潼疯归疯，还是个正常人。你呢，看起来正常，实际比谁都不正常。反正我没见过你这样理智的，可怕。”

    沈渔因头昏而阖上了眼，睡意是没有的，返程的飞机上睡够了，“……说句实话，没有喜欢他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葛瑶惊了，“……这话什么意思？”

    沈渔继续翻着行李箱，拿出化妆包，一件一件归置的时候，想起手里头拿的这支Armani的口红是陈蓟州送的。

    老板往她面上扫一眼，笑说：“好久没来了哈。”

    陆明潼拦一下她手里的酒杯，凑拢问：“还喝吗？要不去吃点东西？”

    “你再叫我一声大姐试试？”

    直觉是想逃。

    葛瑶点头。读书时听沈渔笼统说过一嘴，是因为出轨，详细的她就不知道了。

    老板笑说：“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转身把酒拿来，拿起子开瓶的时候，又打量陆明潼一眼，说：“你俩在一起啦？”

    陆明潼走了进来，伸手，准确无误地从那堆衣物里勾出一件礼服裙，墨绿色丝绒质地，隆重得与她那些休闲款式格格不入。他挑眉，“啧”了一声，“带这么条裙子去做什么？跟陈蓟州和好以后当场结婚？”

    沈渔喝着酒，听会儿乐队唱歌，虽然兴致不高，但离悲痛欲绝也还差得远。

    “再怎么样，收拾你的余力还是有的。”

    陆明潼瞥一眼，“大姐，那是冰的，你生理期还没结束吧。”

    沈渔不想再聊了，“睡觉么，我好困了。”

    她有最为消极不过的婚恋观，没决绝到成为单身主义者。既然终归要结婚的，挑个合适的、靠谱的人选，总比赌一个人的永不背叛来得容易。

    沉默一阵。

    陆明潼坚持来接。

    这段楼梯他爬了这些年，肌肉记忆连每一阶与每一阶高度不等的落差都熟悉。

    沈渔笑说：“大部分女生都会觉着这猫头鹰可爱。”

    沈渔瞪他，他直直地回视，一脸的“有何不可”。

    “肯定回来的。”

    “喂，”葛瑶使劲晃她，“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今天不会让你睡的。”

    陆明潼反倒是笑了声，“有心情杠我了？”

    “不是的话，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在一起了，其他问题再慢慢解决，以陆明潼的劲头，什么困难能拦得住他？”

    陆明潼也跟进去。

    “……”

    此刻，洗过澡的沈渔就躺在她的这个房间里，粉色的墙壁，粉色的纱帘，粉色的床品，粉色的真丝睡衣……她在一片粉色的海洋里头晕目眩，听见葛瑶在门外给她老公打电话，语气甜腻得仿佛吞下了一口粉色的糖果。

    沈渔白他一眼，“回来的时候等飞机在机场买的。我外公要过生日了，七十岁，定了酒店要做寿。”

    “跟陈蓟州为什么分手？”

    “替陆明潼打的。”

    力气之大，让沈渔怀疑人生，“……干嘛？”

    “那你图什么。”

    除了共用的卧室之外，葛瑶还保留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用来吵架之后自己待着。

    将沈渔安置在副驾驶上以后，她笑同陆明潼说，放心，她带走的人，回头肯定也全须全尾地送还回来。

    楼里是声控灯，白炽灯泡，亮度极低。

    陆明潼觉得她这一点还是值得称道的，他不记得她这是第几次失恋了，但为失恋买醉，一次也没有过。

    “你就没别的事做了？”

    可能，下午在电话里，她已经哭痛快了吧。

    “要能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

    僵持一瞬间，沈渔还是去掏了门钥匙。

    万幸，她有了可以暂时不跟陆明潼呆一块儿的理由了。

    她丢手往垃圾桶里一扔，无由烦躁，不想继续收了，转身对陆明潼说：“我想喝酒。”不容他置喙的语气。

    葛瑶半晌才开口，“你这么急急的想结婚，不会也有想断绝他的希望的考量吧？”

    沈渔不答，换了鞋，绕过他推着行李箱往里走。

    他们到时只有吧台位了。

    到了楼下，陆明潼帮忙卸了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沈渔过来拦他，“不用送了，你自己找地方吃饭去吧。”

    末了眨一眨眼，“小陆同学，有时还是要信造化的。”

    “你说得都对。”他没甚所谓地应承，再催她，快点。

    “你真会自作主张。”

    那精酿啤酒度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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