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深（02）

 那服务员走到半途，被小晶撞见了，小晶问她：“给画家送去的？”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方举说：“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时。嫂子你先去跟许小弟商量，我负责给他造个富二代的身份。”

    许棠摇头，“开一天就赔一天，再不着急，就要关门大吉了。”

    许棠不欲与他争辩，抱着书往外走，“学长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许棠脸色一沉，几分不悦，“我了解周险，他不是这种人。”

    她忽然想到那年夏天在蒋禾花舅舅的餐馆，周险接了凉水帮她洗腿上和指甲缝里的血迹，他手掌粗粝，动作却十足温柔。

    许棠睁大眼睛与他对视，咬牙说道：“我四年前就没打算脱身。”

    方举笑说：“能者多劳，我早就知道酒店交到嫂子手里，一定没问题。”

    小晶不说话。

    周险“嗯”了一声，“先继续盯着，看看经常过去消费的有哪些人。”

    许棠摇头，“没有……”

    小晶端着餐盘敲了敲门，陈恪也没回头，说了声：“进来。”

    许棠长长呼了口气，打起精神出去。

    大家默默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人犹豫开口：“这……不好吧，我们都是老乡，和老乡竞争，不是伤感情吗？”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维持现在的制度？”

    小晶无以应答，静了一会儿，“许经理问了方总和周总的意思吗？”

    陈恪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是过来人。男人一旦飞黄腾达了，眼界宽了，心思也花了。当然我不是说周险是这种人啊，就是劝你凡事留个心眼，别傻乎乎对人掏心掏肺。”

    陈恪下午过来画画，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陈恪放了画具，笑说，“学妹这么刻苦？”

    陈恪笑了笑，“可不是，我追了她四年。”

    “不行。”周险立即否决。

    小晶走进去，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笑说：“今天画了几个了？”

    方举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听小晶提到他，立即摆了摆手，笑说：“我没意见，险哥早说了这酒店就交给嫂子全权打理。”

    服务员点头，小晶眼珠子转了转，笑说，“要不我帮你送去吧，我正想找画家问几句话。”

    小晶摇头，“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据说她跟周总四年前就认识了，周总也是为了她才开始做生意的。”小晶撇了撇嘴，“许经理挺有本事的。”

    周险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直直看着她，“许海棠，你考虑清楚，你弟要是也牵涉进来，今后你就彻底脱不了身了。”

    陈恪听出她话里有话，“怎么，你也喜欢你们周总？”

    “真是能干啊……不过你男朋友也是，自己当甩手掌柜，让你忙得要死要活。”

    许棠从椅子上站起来，“学长。”

    陈恪笑了笑，忽问：“你知道周险是什么学历吗？”

    周险看着她，“他是你弟弟。”

    许棠默立片刻，这才开门出来，拧开水龙头洗手，洗着洗着，开始发呆。过了一会儿骤然惊醒，急忙关了水龙头。

    陈恪搁了笔，擦了擦手，到桌子旁边坐下。他见小晶负手站在他面前，不由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也坐。”

    大家听许棠这么说，这才纷纷点了头。

    陈恪在店里画画的时候，许棠一般都在三四点左右给他送一趟茶点。今天因为陈恪挑拨离间的关系，许棠不想见到他，便让一个服务员代送。

    方举看着他们对峙，神情复杂，“嫂子，我一定保护许小弟的安全。”

    周险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沉默半晌，仍是摇头，“不行，许杨不知道你爸和郑叔的事，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许棠默默听着，听到这句忽然插话，“我倒是有个人选。”

    “没有？”陈恪急促笑了一声，“我这几天都在店里，我还不知道？小许，你可留个心眼，别到时候你帮他把生意扶上正轨了，他冷不丁把你这经理的职位收回去了。”

    许棠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按了按额角，“接下来还要革新菜品，拟定菜名，设计菜单……还要加入网上团购……”她越说越沮丧，忍不住往桌子上一趴。

    “数量和质量有权重，我主要是鼓励大家积极服务。如果抢多了，服务不到位，也是会影响月末评估的。”许棠耐心解释。

    大家都不说话了，过了片刻，小晶嘀咕了一声。

    许棠目光转向她，“小晶，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