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动是魔鬼（三）

样诗意的镜头。

    接下来，程如墨就看着陆岐然有条不紊地将线索一一发掘出来，密码箱一个一个打开，最终拿到了出去的钥匙。

    她顿时有些慌，有种困兽被逼入绝境的惊恐无措。

    “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天上掉下来的肉往往带着钩子。”

    “你心里清楚。”

    “那你觉得这钩子是什么？”大约是因为黑暗的缘故，程如墨胆子反而大起来，有种不管不顾的雄心壮志。

    时间只过去了五十分钟，他们还有资格获得一件礼物。

    “真有意思，你非逼着我承认隔了六七年我还依然为你神魂颠倒才行吗？陆岐然，我可没那么贱。”

    “反正管报销，随便你玩，玩尽兴了再回来。”

    “你送过去，虎还嫌臊呢。”

    “她抢了我的男朋友，我睡了她当年喜欢的人，也算是扯平了。”她继续说，大有一股英勇赴死的架势。

    陆岐然微微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将手电塞进她手里。

    程如墨攥紧了手，点了点头。

    剧院门口围了一圈的人，程如墨和陆岐然等在廊下，打算等雨小些了再走。等了片刻，门口渐渐没人了，雨也不见收。陆岐然的车停在五百米外的一个停车场，就这么跑过去不免淋湿。

    “我的有什么可看，要看得看你的。”黑暗里陆岐然的笑听起来坦荡又轻佻。

    “我在乎什么了？”程如墨抬高了声音。

    话音落下，程如墨受到的钳制便消失了。

    陆岐然本走在她前面，听见这句话脚步停下来，转身望着她，声音极冷：“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没逼着你上我的床，你找我理论不觉得可笑吗？”程如墨冷声说。

    镜子上的字是拿红色油漆写的，猛一看上去的确有几分惊悚。程如墨不得不服气，方才要是让她这么直接看见，她肯定会叫出来。

    程如墨脚底下就是糊了一脸油漆的人体模特，她头皮发麻，冷声说：“你放开我。”

    房间再次暗下去，程如墨感觉到陆岐然温热的呼吸就轻轻拂在脸上，让她忍不住想往后躲。陆岐然却似乎觉察她的心理，手中扣死了，头随即低下来。

    陆岐然没说什么，打起方向盘往程如墨住的宾馆开去。

    “你不是不怕吗，嗯？”陆岐然将她手臂拉过头顶，按在柜门上，“你说，把我当什么了？”

    陆岐然似乎对这个轻车熟路，玩起来极有逻辑。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出了第一间房。

    陆岐然不说话，视线移回舞台。沉默了片刻，下一折开始了，话题自然就断了。

    陆岐然声音在她头顶，“那你说，你图什么？”

    又等了几分钟，陆岐然突然将身上外套脱下来，往头上一罩，说：“我开车过来，你在这里等。”说罢冲进了雨里。

    手电兴许是撞坏了，闪了一下光便熄了。程如墨汗毛倒竖，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她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口里蹦出来。

    “谁说我怕了。”

    程如墨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雨过之后，崇城总算露出了干净的夜色，满眼的灯火璀璨。她望着电视台的方向，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事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我倒要怀疑他的智商了。”

    程如墨点了点头。

    她靠着剧院红漆的栏杆，心里突然凭空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陆岐然没理她，仍然沉着脸，大步朝着前台走去。程如墨看着他的身影，想到句不那么恰当的比喻：飒沓如流星。

    她站起来，将松动的电池安好，手电重新亮起来，“如果你非要听到确切的回答才觉得安心，那你就认为我是受了邱宇和白苏的刺|激吧。”她笑了笑，说，“你可能不知道，白苏当年也是喜欢你的。”

    她极不喜欢这阴恻恻的气氛，平生还没在这么糟糕的地方与人接过吻。但她伤了陆岐然作为男人的尊严，这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而后她便觉察到自己正与陆岐然体温贴着体温，呼吸里也全是他身上的气息。便想到了那晚的抵死缠绵，脸蹭地烧红起来。

    “在我旁边我肯定就没时间接你电话了。”

    陆岐然没看她，“再见。”

    程如墨摇头，闭了闭眼，抬脚走进去。门“哒”的一声反锁上，陆岐然拧开了手电，先照了照地面，说：“你要是怕，跟着我就行。”

    程如墨没说话。她想，她可从来没将他想得龌龊。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

    “有啊，你想看？”

    晚上齐简堂打电话来询问工作进度，程如墨笑说：“周一才开会，摆明了让我公款吃喝。”

    齐简堂啧啧一叹，“唯独我这么大度，亲手送羊入虎口。”

    看完出去，天居然下雨了。不知道下了多久，天色暗沉，空气却洗净了几分。

    陆岐然轻声一笑，“那我开了。”

    程如墨嘴唇被狠狠攫住，随机齿关被撬开，陆岐然舌尖探进去。她呼吸全滞在喉间，觉得时时刻刻都要窒息而死，却又像是溺水的人含着根芦管，继续艰难求生。

    黑暗里一双手用力将她环住，轻轻往前一拉。

    程如墨立即退开，站到一边去围观。陆岐然将人体模特拿起来，看了片刻，从它的假发里找出枚钥匙。又弯腰将床底下的绣花鞋拖出来，从鞋子里发现一张纸条。

    这家真人密室逃脱店有七八个主题，考虑到人数，两人选了内容最少的“绣花鞋”。

    陆岐然转身往前几步捞起床上的手电打开，照向程如墨脚边。

    道理都是共通，没有逻辑的东西才最让人害怕，因为摸不清路数，让人无从防御。

    开门的一瞬间，程如墨笑说：“厉害，给你点个赞。”

    言下之意，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