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动是魔鬼（三）

    陆岐然见她站在门口不动，问她：“怎么了？”

    程如墨顿时噎住。

    虽然这样想，心里却有种预感，她本觉得这项目结束了，和陆岐然就能桥归桥路归路，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陆岐然一笑，“原来你有我的裸|照。”

    到了宾馆楼下，程如墨下车，顿了顿说：“周一见。”

    “陆岐然你有病吧，我在乎什么了？我有什么可在乎的？保质期再长的食品都过期几百回了，现在不是六年前，你别自作多情。”她仍然伸手去推，没有推开。

    按照安排，该是吃饭的时间了。程如墨见陆岐然衬衫已经淋湿，说：“就不吃晚饭了，你赶快回去换衣服吧，免得感冒。”

    “谢谢，我就当是你在恭维我。”程如墨笑说，“你要想继续也不是不行，只是恐怕这里不合适。”

    奖品是个钥匙扣，三串西瓜，两小一大，绿皮红瓤，看着挺可爱。程如墨也不客气，接过来当场就换上了。

    两折之间的间隙，程如墨悄声说：“好比结婚，围城外的想进来，围城里的想出去。红尘中人想削发出家，出家人又想蓄发还俗。”

    果真下一秒陆岐然便欺身往前，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在衣柜上。

    程如墨趁机挣开他，慢慢走到一边弯腰拾起地上的手电，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什么可图的。”她顿了顿，接着说，“经历了邱宇的事，我明白过来，人要想活得不那么失望，最好别对其他人抱有什么企图，不然到最后不免碰一鼻子灰。”

    当年程如墨在崇城实习的时候，也几乎每周都去剧院听昆曲。这项活动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独身去听。当年听的第一场是《双下山》，今日恰逢又有这折，算来也是缘分。

    “你觉得我能图你什么？我一没逼着你跟我谈恋爱，二没逼着你跟我去民政局，三没拿你的裸|照讹诈你十万八万。”

    叶嘉就是陆岐然前女友的名字，当年程如墨为了打听到他女朋友的信息，费了不少周折。

    到了密室门口程如墨才发觉，和陆岐然过来玩这个有些不妥。里面黑漆漆的，只提供了一只手电作为照明。到时候进去，两人不可避免会挨得很近。

    床对面是面大衣柜，共有八扇对开门。陆岐然伸手将她往后揽了揽，说：“往后退点，我来开门。”

    程如墨顿了顿，说：“我也不吃亏。都是现代人，你何必想得那么复杂。无聊凑一起打发时间而已，如果你还有想法，我也愿意奉陪。各取所需，安全健康，何乐不为。”

    其实程如墨听见这名字就觉得有些悚然，她不害怕货真价实的悬疑推理，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却有些发憷。好比说看电影，类似《致命id》这种用科学解释得清的她敢看，《咒怨》这一类就坚决不碰。

    陆岐然声音似是荡开了黑暗，几分戏谑地说：“我发觉你这人，特别擅长口是心非。”

    程如墨先拿手电照了照柜门的空隙，往里瞟了一眼，确实没瞧见什么，便放心大胆地拉开。刚一开，便有个什么东西从柜门后栽了下来，程如墨望见一张血糊糊的脸一晃而过，顿时一声尖叫，下意识撒手扔了手电。

    陆岐然手上却更用力，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好比说明明怕却装作不怕，明明在乎却显得比谁都大度。”

    还剩下最后两扇，程如墨想大约也应该是空的，便给自己装了壮胆，说：“我来开吧。”

    “是什么？”程如墨心悬了起来。

    又问，“陆岐然这会儿没在你旁边吧？”

    程如墨冷笑一声，“原来你是怕我讹你。那你何必上钩，我可没逼你。”

    程如墨呼吸顺了顺，静静站着，直到心跳渐渐规律下来。

    陆岐然看她一眼，“人生在世七八十年，不折腾一番就算枉活。”

    程如墨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之中，方转身上楼。

    片刻后陆岐然脸推开，手却仍然紧紧按着她的手臂。程如墨笑了笑，低声问他：“一直想问，你和叶嘉分手多久了？”

    第二间房是间卧室，比第一间大了许多。当中有张床，床上放着两床只有在往年农村才能见到的红色大花的被子。陆岐然手里的电筒扫过去，程如墨望见床底下摆着双绣花鞋，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虽然彻底激怒了陆岐然，他这个东道主依然当得可圈可点。午饭吃的是正宗川菜，下午两人去兰亭剧院听了场昆曲。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他声音隔得很近，程如墨呼吸一乱，嘴上却说：“你没必要特意照顾我，我说了我不怕。”

    陆岐然站着没说话，微弱的光线里，程如墨看见他脸色沉下去，眉眼间似有一股怒气。

    陆岐然另一只手手将她手里的电筒扣下来，按灭了，扔到一边的床上。

    “这话谁说我都相信，唯独你说我不相信。”

    “即便是带着钩子我也认了，但你得告诉我，这钩子是什么。”

    “正常人总得图点什么，毕竟我不吃亏。”

    程如墨立即伸手去推他，“你什么意思？”

    “有面镜子，镜子上有血字，我现在把手电打开。”

    陆岐然开了前面四扇，都是空的。他顿了顿，又伸手拉开了第五六扇。他拿手电往里一照，还没等程如墨看清楚，又立即移开。

    “我不知道，知道了就不必问你。”

    程如墨一个恍惚，下一瞬便意识到自己正被陆岐然抱在怀里，耳边听见他缓而沉稳的声音，“别怕，是个人体模特。”

    两人出去，程如墨照旧戴上口罩，问：“你是想吃饭还是想做点别的？”

    黑暗里传来一声笑，陆岐然说：“不怕也跟着我。”

    陆岐然沉默几秒，手臂松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呢，”程如墨看他，“还有折腾的心思吗？”

    “什么图什么？”

    他脚步踩起一串串水花，让程如墨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电影，里面总有这样诗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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