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心事当拿云

    平王大笑，指着谢朗道：“大家看看，小谢被封为驸马，高兴得变傻子了。”

    “前线大将，裴无忌一人足矣。派过去的将领，关键要起到代表天子皇威、振奋军心、震慑敌军的作用。”

    乾清殿，巨烛悄无声息地流着热泪，殿内气氛让人窒息。

    一直以来，殷国北线大军由燕云大将军一手统领。他对景安帝忠心耿耿，又勇猛无双，朝中一直不以北面为虞，其余名将多数集中在南方。

    可议到由何人率领这五万大军及裴无忌手下幸存的三万人马时，景安帝却犯了难。

    谢峻嫡妻生下谢朗后便撒手人圜，其后谢峻再娶了四房妾室，却都无所出，谢家便仅谢朗一根独苗。四位姨娘因为无所出，加上谢朗自幼便长得冰雪可爱，四人都将他视如己出。四位姨娘在打马吊时那是生死对头，但在对谢朗的疼爱呵护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刚过照壁，一群人挟着香风，呼天抢地，拥了过来。

    他下了决断，点头道：“好！朕就准你所求，由你带领这五万人马，与裴无忌会合，统领北面军务！”

    “先生的意思是——”

    殿内炸开了锅，皇子身份贵重，纵是出行打猎，那也是关防重重，至于亲自带兵出征，更是少有。当然历代帝王忌讳皇子拥兵自重，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此番国难当头，平王顺着方道之的话请缨出战，大出众臣意料。

    “臣在。”

    “明远啊，你要是去了战场，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姨娘会心疼死的。”四姨娘双目红肿，必是哭了几场。

    平王落地，再笑着推了推谢朗，“不过本王得事先和你说好，上了战场，奋勇杀敌可以，可不要拼命。你这条小命，得留着回来和柔嘉成亲。”

    他转而想到可以出征沙场，立觉精神抖擞，等少年们将他放下，俊面生辉、开怀而笑。众人更狠狠地调侃了几句。

    他觉今夜之事进行得格外顺利，也替妹子和谢朗欢喜，克制着兴奋之情，匆匆出了玄贞门。

    景安帝一言不发，静静看着銮台下的平王，见他神情坚毅，紧抿着的嘴唇更是似极了一个人，眼神慢慢变得柔和。

    景安帝和阁臣们经过商议，发出军令，调派雅州道、灵台、谯州军辕的五万人马北上支援裴无忌，并紧急征调粮草药材，运往军中。

    大家都知军情紧急，遂各自急急回府准备，只等平王接过御赐兵符，便要离京。

    雍王心中一凛，不敢再说，只暗中揣测，太皇太后阴诞已过去两个多月，御史台大夫现在弹劾伍敬道，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明远啊，你是独子，谢家还靠你来承继香火，你怎么能丢下太奶奶、老爷和我们啊！”三姨娘也没睡好，连她那支最爱的玉蝶簪也忘了戴上。

    “当日明远出生，老夫人入宫，与故太皇太后闲谈，故太皇太后说要让明远做皇家的女婿。后来柔嘉出生，故太皇太后还拍掌笑道：可有个重孙女来还这个愿了。朕看明远这孩子天性纯良，有意将柔嘉许配给他，不知谢卿意下如何？”

    谢峻将心一硬，跪下道：“陛下，犬子顽劣不堪，但唯有一片忠心，对天可表。臣恳求陛下让他到军中历练，也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弘王雍王等人满面寒霜，打马而过。

    晨曦中，远远望见家中的高门大楣，他拉住座骑，满面为难之色，半晌方挠了挠头，在家丁们的簇拥下入了府门。

    景安帝面色阴沉，从案头取了一本札子掷给雍王。雍王拾起细看，却是御史台大夫弹劾伍敬道在故太皇太后阴诞日，于府内饮酒摆宴并传歌姬献舞。

    谢朗不明白平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啊”了一声。

    谢峻正一直为了薛蘅那首词而气恼，既恨不肖子令自己颜面扫地，又怨这小师妹不通人情世故，在众人面前令谢家出丑。后来谢朗当庭一呼，愿以热血报国，挽回了些面子，他心里才稍平静些。可再一想到若陛下真准了儿子的请求，这谢家唯一的独苗要上前线杀敌，又忧心忡忡。

    景安帝沉吟不语，想了许久，望向大殿左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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