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亲一下

收拾他去，川哥你别管了，这事兄弟给你出头。”

    “我需要谁照顾？”

    如果不|穿校服，穿着长裙子走在校园里，妥妥就是女神的气质。

    楚楚连连后退，不想让他接触到自己，甚至他一靠近，她就感觉本能地厌恶，想要呕吐。

    蜡烛的光芒幽微，映着陆川的脸庞，影影绰绰，闪闪烁烁。

    他舌头有些捋不直，像被注射了麻醉似的：“你这种类型。”

    “楚楚，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大兔子，说不定，你还真的管得了我呢？”陆川微笑地看着她。

    江驰那里肯依，指着楚楚大吼道：“乔楚，你自己说，我对你做什么了？”

    “陆川在发烧，现在是闹事的时候？”

    他将那本杂志折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释怀地说道：“算了。”

    “当然，艺术生的文化分数要求不高，你肯定可以的。”

    楚楚沉着脸转身就走，陆川连忙拉住她：“想多了，你睡我床，我睡沙发。”

    楚楚不想说话，她有点困了。

    听见门口的响动，陆川转过身，看见楚楚，他波澜不惊的眼眸，突然就有了光。

    “都出来了。”楚楚闷声说：“要过生日，刚刚卖什么……关子。”

    这句话，陆川说得特别认真，特别特别认真。

    他不大确定，战战兢兢问了句：“你看到了？”

    楚楚将小蛋糕的残局收拾好，顺带还把地上的烟头一起捡了起来，放进了装废弃物的口袋里。

    日了，越说越乱。

    “艺考？”楚楚没听过，问道：“那是什么？”

    几秒的时间，江驰的那几个好兄弟也赶了上来，气势汹汹地挡在江驰面前，程宇泽他们见势头不对，也都赶了上来，两拨人对峙着，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她低声说：“点蜡烛吧。”

    陆川阴沉着脸，朝着他们走去。

    恳求她，可怜他。

    “你这样的人，你什么人？”陆川不喜欢听她这样说话。

    你放开我。

    “川哥！川哥！”程宇泽慌了：“别睡了你，你在发烧！快醒醒。”

    楚楚闭着眼睛，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这话应该对谁说啊！

    对待陌生人，她总是显得小心翼翼，怯怯地低声问：“请问你……你们有事吗？”

    阵阵电流淌过陆川的心尖，如果不是现在难受极了，他一定好好抱抱她。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砰砰砰地敲响了。

    “那谁……照顾你呢？”

    看得出来，他很惊喜，难以掩饰。

    她今晚才洗了头！

    陆川张扬地大笑了起来。

    陆川浑浑噩噩地醒过来，糊着眼睛，喃了声：“上体育课啊？”

    “你抱我一下，我就减速。”

    “你能不能……别耍流氓。”

    “嗯？”

    楼道周围漆黑一片, 安全通道灯发出幽绿的光芒，楚楚心里头有些发怵，拿出手机照明，加快了步伐，一口气朝着顶楼跑去。

    “这都不知道？”陆川皱眉看着她：“你家长真的很失职啊。”

    楚楚现在不戴黑框眼镜，而是换成了隐形眼镜，头发也不再是随便扎在头顶，而是放松了下来，披在肩头。

    他抓了抓后脑勺，显然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懂我的吧？”

    一帮人在体育课上打起了群架，下课后，通通被弄进了教务处。

    楚楚皱眉：“别……得寸进尺！”

    他的身边，燃着一缕光。

    楚楚点头。

    她和陆川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学楼，沉默不言。

    “不。”陆川很果断地拒绝：“去校医院，传出去，哥还混不混？”

    可是楚楚拦着他，本能作出想要保护他的动作。

    “我不是怕你肯不来。”

    “嘿嘿嘿嘿。”

    陆川点了根烟，背对着她，吹着凉风站了很久，终于才渐渐熄灭掉心里头的那股子邪火。

    程宇泽和宋景几个男生见陆川挨了打，直接上前，抓起江驰就是一顿暴揍，奈何江驰身边的几个男生挡在江驰面前，没让他们碰到他，几个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程宇泽加快了步伐追上陆川。

    “他们很忙，今晚不回家。”

    陆川手撑着膝盖，整张脸烧得通红，感觉天旋地转。

    陆川心一横：“就是……我还是喜欢现实中的女孩……”

    他的呼吸很粗，很重。

    陆川抬眸打量楚楚，她穿着淡蓝色圆点长袖睡衣，外面套着一件浅色的长风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膀，稍稍有些凌乱，看样子是刚刚洗过头，都还没来得及吹干。

    陆川低垂着眼睑，打量着她，他的睫毛浓密，目光缱绻温柔，眼角泪痣勾人魂魄。

    楚楚憋了很久，还是只憋出一个：“哦。”

    可是热闹也只是照片里，现在这个家，此时却显得冷清。

    江驰看着楚楚现在羞红脸的样子，觉得动人极了，所以他走近了一步，伸手就要握住楚楚的肩膀：“乔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陆川的家在军区大院的一栋年代较久的小别墅，房子很老，但是看上去很气派。

    “哦。”

    陆川换了鞋，顺手将灯打开，然后从鞋柜里给楚楚拎了拖鞋。

    “你是个什么东西？”陆川眼眸里烧了一团火：“敢动我的……”

    “楚楚，你脸这么红，是害羞吧？”

    “你可以试试。”

    楚楚走进房间，客厅里悬挂着一张老旧的全家福照片，上面有两个穿军装的男人，气宇轩昂，从模样和年龄上分析，应该是陆川的爷爷和父亲。

    楚楚侧头，看着陆川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抵在墙壁上，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就这样对峙着，她甚至能感觉到，陆川单薄的衣服下面赤热而紧致的皮肤。

    江驰身形敏捷，连忙躲开，陆川踢了个空，加上头昏脑胀，身形不稳，竟然直接一头栽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声音急促而热烈，呼吸极具热力。

    然而，陆川趁她不备，直接将一抹奶油涂她脸上。

    几秒之后，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陆川继续放慢速度。

    陆川神情多少添了些悲壮的意味。

    程宇泽伸手推了推陆川：“川哥，别睡了。”

    “本来，是不来的。”楚楚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这么晚了。”

    他将脑袋递过去，想吻她，发了疯地想吻她，想到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可是楚楚却依旧扭头，避开他温柔的“攻击”。

    “……”

    “……来许愿。”楚楚冲他喊道。

    两个人沉默着，又坐了会儿，夜风徐徐，微冷。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家门口。

    “那些房间没人住，都空着，连被单都没有。”

    楚楚身体一悚，下意识地抓紧了陆川的衣角，眼神闪避，不敢看他们，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想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一个人。

    来回周折了几次，陆川呼吸急促，可是他忍着，没有强迫，每一次靠近她唇角的动作都是如此的缓慢，这样的慢动作，没有言语，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商量，甚至是恳求。

    “……”

    “这四个字，很难说吗？还是你觉得，要你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记住某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很难？”

    看清封面的时候，楚楚的脸霎时间红了。

    楚楚一个人走在静寂的林荫道间, 除了她急匆匆的脚步声, 就只剩下秋虫于草丛中时不时传来的啼鸣。

    “哦。”

    “你在发烧！快去校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砰砰砰砰！

    楚楚抓起一块蛋糕朝他扔过来，陆川敏锐地偏头躲过，楚楚追过去，用满是奶油的手去抹陆川的脸，不过她动作很笨拙，怎么都够不到他。

    程宇泽冲宋景翻了个白眼：“蠢货。”

    程宇泽陪他坐在塑胶操场上：“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楚楚跟着陆川上了二楼。

    陆川站起身，抬眼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他的心一紧，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成了褶皱缩一团，重重掷在地上。

    教学楼顶的小门虚掩着，她在门后停下脚步，待心绪稍稍平复，她将手放在门把上，慢慢地打开了虚掩的天台小门。

    ……

    不解释了，越说心越乱。

    楚楚摇头。

    陆川放缓了速度，柔声说：“兔子，以后也要这么乖，知道不？”

    楚楚的眼眸移向左下方，她已经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脸上的奶油，顺势黏在了她耳侧的头发上。

    本来还要换衣服，一看手机, 距离宿舍宵禁只有五分钟！她甚至连睡衣都来不及换, 抓起一件长风衣随意披在身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叫陆川不惮于一声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满是柔情与蜜意。

    “是。”

    “客气。”

    “江哥，加油哦！”

    “那我带你去房间。”

    陆川平躺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点开微博，那个名叫：爱吃胡萝卜的大白兔的微博又多了一条消息。

    “……你爸妈呢？”

    楚楚赶紧上前来扶起陆川，脸色吓得惨白，不住地喊道：“你怎么样！”

    这时候宋景走过来，慢悠悠地说：“刚刚3班的有个男的，跟楚楚表白咯！”

    楚楚将杂志放书桌上，然后用漫画杂志书压住。

    “乔楚，我喜欢你，想当你的男朋友。”

    陆川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走过来将安全帽直接盖在了楚楚的脑袋上：“跟我回家，或者露宿街头，自己选咯。”

    “哦。”

    楚楚打开门，陆川急匆匆地冲进来，跑到自己床边，一把扯开枕头，枕头下面什么都没有，他又掀开床单，急不可耐地寻找着什么。

    她心跳不能控制地加速，再加速。

    楚楚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起身，走到程宇泽身边。

    房间很是凌乱，书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漫画杂志和夸张的大胸妹的手办模型，床上也随意地铺着几件衣服。

    他低头，闭上眼，将那一张英俊的脸递了过来。

    气氛，凝固了几秒。

    “你带身份证了？”陆川回头问她。

    楚楚放下书, 从床上坐起身，脑子空了两秒，然后匆匆下床。

    “我想亲亲你，亲完之后，你杀了我都可以。”

    楚楚看了看这块洒满了蜡油，已经完全不能垮塌不能直视的丑蛋糕，直摇头。

    “不。”楚楚说：“我就在学校外面……找个小宾馆。”

    周遭顷刻间黯淡了下来。

    陆川解释：“下学期会有艺术院校的考试，如果通过了，文化课要求就不会那么高的分数也能念大学。”

    “比起这个，工作可能更重要，我爸整天呆在部队，总有很多繁琐事务，我妈在科学院，忙着做实验，有时候连着好几个小时。”

    楚楚连连摇头，她不可能跟一个自己并不信赖的陌生人单独去小花园。

    楚楚点了点头：“嗯。”

    楚楚跳下高台，一本正经地抬头对他说：“陆川，生日快乐。”

    “不是……”陆川指着杂志：“这个杂志是宋景给我的，不是我买的，其实我不喜欢这上面的女孩，她们都不好看。”

    “怕，就抱紧我啊。”

    寝室的大门早已经锁上了，陆川带楚楚走后门，楚楚看着他拿着钥匙打开了铁栏大门。

    “陆，你放开我。”

    楚楚的心怔了怔，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掀开柔软的被单，楚楚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本杂志的一角，她将杂志抽出来。

    江驰并不知道楚楚的情况，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后这帮起哄的兄弟，无奈道：“兄弟们，回避一下咯。”

    楚楚跟他隔着一个小拳头的距离，陆川回头嬉皮笑脸地说：“坐近点嘛。”

    他说的都不是重点，陆川要她记住的不是这个特殊的日子，而是眼前的他。

    安全帽很大，一整个盖下来，直接将楚楚的整个头罩住，她把帽子往上提了提，看到陆川已经上了车，戴上手套的手拍了拍车后座：“上来。”

    楚楚摇头，并不是这样，她想说话，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心里一着急，她说话就有障碍。

    时晓从书桌边抬起头来：“楚楚,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

    程宇泽抬起头来，看着楚楚，即使她不说话，这副担忧的模样，他也能猜到她心里想的，解释说道：“小嫂子，川哥他回家了。”

    楚楚看着他，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说真的。

    陆川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明天。”

    一帮兄弟在为自己打架，他哪里能就这样看着，正要上前帮忙。

    操场上，陆川今天一个球都没投进，他现在看篮筐好像都在旋转，晕晕乎乎地坐到了篮板下面的塑胶操场，扭开矿泉水瓶，直接将里面的水倒脑袋上，哗哗啦啦。

    “我……住宾馆。”楚楚说。

    “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现在楚楚这个样子，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她不敢……

    “呵。”

    陆川拿钥匙开了门，邀请楚楚进来。

    楚楚在他擦拭的那一块区域坐下来，陆川立刻坐到她身边，装作不经意地往她身边靠了靠，臭不要脸的死样子。

    楚楚明白了，陆川叫她过来，是想让她陪他过生日。

    陆川走过来，跟楚楚一块儿围着那块已经坍塌的丑陋小蛋糕，他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神通广大，连学校后门钥匙都搞到了。

    “大兔子，谢谢你来。”

    江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楚楚，楚楚躲在陆川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陆川的目光，跟随着她移动，问道：“大兔子，你想考什么学校？”